商陆俊眸微凛,不由自主攥紧了手掌,玉骨指节勒出片片青白。
包养之说,不过是他与苏芷香调笑戏言,从未当真放在心上,苏芷香嘴上念叨的俏郎君,也是她胡吹海夸罢了。
苏芷香施恩不图报答,面对故人胸怀坦荡,齐知儒却未必如此,不然怎会借助官威迫她相见?
商陆隐忍不发步入室内,面向齐知儒不卑不亢,拱手一礼:“在下商陆,不知内人有何冒犯之处,惊动齐大人连夜亲审?”
齐知儒眼看商陆神色如常,再也不似砸打驿馆的抢妻痴汉,嘴角勾起几分讥讽冷笑:“商东家早已和离,并未再娶,谁是你的内人?”
“嘶……”苏芷香错愕地瞪他一眼,紧张兮兮看向商陆,她原本就怕商陆胡思乱想,齐知儒这家伙偏要存心找茬?
江北巡抚官高压人,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听他话里带刺,像是瞧商陆不顺眼?怪事,商陆从没得罪过他,之前还挺欣赏他呢。
“商某与苏家已定婚约,平民嫁娶乃是常事,大人日理万机,也要逐一审问?”商陆咬紧牙关步步逼近,眼底的狠厉就快藏不住了。
“相公所言极是……”苏芷香看他恨不能手撕齐知儒,慌忙起身抱住商陆腰身,故作娇羞靠在他怀里,怕他收不住手,打伤朝廷命官。
“妾身一时情急有错在先,不怪大人提审,而且大人也没责罚,相公,我们回去吧,回家再说……”
苏芷香看似对齐知儒恭敬有礼,态度却很明显,商陆是她男人,其他都是外人,他们夫妻俩才是一条心。
苏芷香主动投怀送抱,商陆心里那团闷气顿时消散,特别是看到齐知儒嫉恨他的眼神,心情更为愉悦。
商陆不屑在败者面前耀武扬威,手掌揽住苏芷香肩膀,轻抚她后背安慰她别担心,转身就走。
齐知儒攥紧手里茶杯,斜瞥商陆一眼:“既是心爱之人,为何不肯明媒正娶?名不正言不顺,辱她清白暗行苟且,也配为人夫君?”
苏芷香柳眉倒立脸色不耐,这家伙怎么没完没了,他到底有什么毛病?她愿意跟商陆相好,关他屁事!
商陆至今没把苏芷香娶回家,本就让他深感挫败,苏芷香努力做生意专心赚银子,就是不肯嫁人,他百般讨好做姘夫容易吗?
齐知儒哪壶不开提哪壶,净戳他的死穴,再忍下去,非得憋出内伤不可。
“商某不求名分,甘愿私会取悦爱妻,何时成亲是吾等家事,不劳外人关心!大人不辨是非言辞轻浮,怎堪为父母官?”
齐知儒瞠目无语,原来,不是商陆不肯娶,而是苏芷香不愿嫁?商陆好歹是个大东家,他娶不到媳妇,怎能如此理直气壮?
“相公莫要理会闲言碎语,也无需对外人交代。”苏芷香满眼崇拜望着商陆,她都有点讨厌齐知儒了,但又不敢跟他翻脸,还好商陆说出她的心里话。
苏芷香直接将齐知儒划为外人,商陆顿觉痛快,无意跟他计较下去,正要离开这个晦气地方,看到走廊满地狼藉,心想怒砸驿馆一事,还是应该给个交代。
“齐大人,商某思妻心切擅闯驿馆,多有冲撞还请恕罪,期间所有损失,必当加倍奉还。”
苏芷香觉得商陆足够有诚意,齐知儒放走顾旻在先,她来驿馆喊冤,却被他大晚上抓进驿馆,商陆一时冲动有情可原,就看齐知儒是否有度量了。
苏芷香想想也没多言,唯恐她说错话,反而吃眼前亏,齐知儒不是口口声声要报恩么,就算这次是商陆冒失了,看在她的面子,也能恩怨两清吧。
商陆敢做敢当等他发话,齐知儒稍作沉吟,淡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