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凌菲鱼思来想去后,眼下他的伤口正在流血,当务之急还是先止血为重,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
“大人,要不我把眼睛蒙上,再不上药只怕伤口会引发感染。”
苏暮白此时痛得已经快要虚脱了,于是用沉默表示默许。
凌菲鱼一脸大义凌然地取出一条白布蒙住双眼,然后翘起兰花指,小心翼翼地去揭开他的衣衫,却听闻他传来一声闷哼。
“小心点,不该乱摸的地方,别碰到。”
凌菲鱼闻言,瞬间不乐意了,于是噘起小嘴,疯狂地在心中吐槽。
嚯,说得好像我多想碰你似的。
我是那种趁人之危,趁火打劫的人吗?
我好歹也是个堂堂正正的正人女子,才不会干这种事。
凌菲鱼边暗自吐槽,边摸索著给他上药,却无意间触碰到他的伤口,很明显听他发出“嘶”地一声,瞬间整个心都提至嗓子眼了,就这样僵在半空中不知该不该继续......下手。
湛蓝的天幕,朝霞满天,倒映着府中青砖黛瓦的绿树红墙,院中的那方池塘荡漾著波光粼粼,显得恬静安宁。
凌菲鱼这几日寸步不离的守在床榻前,悉心照料著苏暮白,基本按照他的要求,不准任何除了如烟和熙春、柳嬷嬷以外的婢女小厮靠近歇房半步,从而制造出他不再府上的假象,以免他挨板子之事传得沸沸扬扬,招惹不必要的事端。
苏暮白虽然嘴上不说,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心安理得的接受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两人之前的关系发生了很微妙的变化,相较于之前的逢场作戏,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关系不再像从前那样疏远,最起码她敢在他面前说“不”字了。
“大人,您伤势未愈不能下床走动,以免扯裂了伤口。”
凌菲鱼端著药碗刚踏入门槛,便瞧见他不安分地扶着床柱正一点点的挪动身子,那张苍白的俊脸布满了细密的冷汗,紧抓床柱的臂膀颤抖不已,却依旧咬紧牙关挣扎着起身。
凌菲鱼见他根本听不进去,这时他的身体突然一歪,整个人顺着惯性往地上狠狠栽去。
“大人!”
凌菲鱼见势不妙,吓得扔掉手中的药碗,一个飞身扑上前去,想要稳稳的接住他。
就在她扑倒在地,眼睁睁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的俊秀容颜由远至近,近在咫尺的千钧一发之际,那张薄唇即将与她的朱唇碰撞上,她惊恐地紧闭双眼猛的偏过头去。
等了半晌也不见身上承受重量,偷偷地微眯起眼瞧去,竟发现苏暮白额头青筋凸起,一副隐忍的样子,这才发现原来他用双臂支撑在地,硬生生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才没有压倒在她身上,护住她的安危。
就在两人四目相对的那刹,四周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了,那如墨深黑的眼瞳好似有某种魔力似的恨不得将她看穿、看透,她的脸瞬间涨红,心跳声如雷贯耳,恨不得蹦出胸膛。
整个歇房氤氲著一种暧昧的气息,萦绕在两人身边,化作无数隐形的蝴蝶不住地翩翩飞舞。
突然,如烟的出现,打破这看似唯美的氛围。
“姑娘、二爷先吃点东西吧。”
如烟边说边端著托盘前来送吃食,刚踏入屋中便瞧见这亲密的举动,瞬间背过身去,支支吾吾道。
“奴、奴婢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说完,便脚底抹油般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