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天空转眼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院中的桃树在风中凌乱著,刮落在地的花瓣零落成泥碾作尘。
凌菲鱼见苏暮白许久未回歇房,整日除了处理公务,其余时间几乎都是待在西厢房中照看珺哥儿,看起来格外上心的样子,难怪外界谣言满天飞,都说珺哥儿是他三年前在外的私生子,从而也将她推向了风口浪尖处。
她撑著伞在院中散散心,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西厢房,只听屋中传来一道尖细地训斥声。
“这什么破茶,去把你们二爷经常喝的茶泡一杯过来。我告诉你们,我可是二爷的女人,你们若是不恭恭敬敬的伺候我,等二爷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紧接着,便从屋中慌乱的退出一个婢女,脸上还挂著泪痕,看起来不止一次被骂哭了。
“夫、夫人。”
婢女出门便迎面险些撞上凌菲鱼,连忙跪下,一个劲地赔不是。
凌菲鱼垂眸望见她那被烫得通红的手背,顿时了然于胸,娥眉淡蹙,挥手示意她退下。
当她来到门前,透过门缝发现屋中遍地都是果皮和瓜子壳,那换上紫罗兰裙的翠萱简直脱胎换骨似的变了个人,朱唇皓齿,眉清目秀,星眸闪烁著点点星光,神韵中透著一股妖媚之感,眼波流转,勾魄夺魂。
“还是侯府舒坦,这可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比你跟着我在外流浪舒服多了。”
翠萱坐在太师椅上,纤纤细腿翘在桌子上,像是在对躺在对面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珺哥儿说,随手将刚吃完的香蕉皮往地上一扔,正巧落于凌菲鱼的脚下。
凌菲鱼见她好歹以前也是地主家的千金,想不到短短的三年竟然性情大变,变得这般不拘小节,不免甚感惋惜的上下打量着她。
“太、太傅夫人......”
翠萱一见来者竟然是她,吓得连忙从太师椅上弹起身来,手忙脚乱地试图收拾遍地狼藉,脸上透著尴尬的神情。
“民、民妇不知太傅夫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说著,便匆匆行了个礼,那双黑亮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暗自揣测她此番前来的用意。
凌菲鱼不动声色地掠过她,来到床榻前探望了下珺哥儿的病情,只见那年仅三岁的男童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面色苍白得毫无血色,额头垫著一块湿帕子降温,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看起来病得很严重的样子。
她不放心地伸手正欲探一探他的鼻息,却忽闻背后传来翠萱的惊呼声。
“太傅夫人请饶命!”
凌菲鱼委实吓了一大跳,只见翠萱连滚带爬地赶至床榻前,扑通一声跪下,神色看起来十分紧张。
“太傅夫人,珺哥儿自有民妇照顾,就不劳烦您费心了。”
凌菲鱼听出她话中其意,估计是担心她会对珺哥儿有何企图,于是默默地将手收回袖中。
“吃的住的还都习惯吗?”
翠萱微微一愣,不明她突然这般关切所为何意,于是小心翼翼地回道。
“都挺习惯的,有太傅大人细致入微的照顾民妇,有任何短缺都为民妇置办妥当了。”
凌菲鱼听闻不免自嘲起来,像他这般细心的人,定是提前布置好了一切,根本无需他人操心。
“这孩子......”
凌菲鱼正欲开口询问珺哥儿的病情,却被她及时开口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