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破晓,朦胧大地好似披上了一层银纱,鲜红的旭日冉冉升起,洒下万丈光芒。
当一束光亮透过窗棂投射在两人相拥的姿势上,凌菲鱼见怀中的人渐渐地平复下来,缓了很久后,他才轻轻地推开她,她却感受到两只胳膊酸痛无比,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端庄贤淑的姿态。
“大人,我去给您准备早饭。”
凌菲鱼见他的脸色极其憔悴,下巴上滋生出青色的胡渣,那双明眸变得黯然,眼底满是殷红,于是借故离开,想要让他独自一人调整好状态。
她误打误撞下来到了环境幽静的偏房,只听里面传来一道哭哭啼啼地女声,本不想多管闲事,却听闻对方提及到苏暮白的名字,像是有某种魔力似的吸引住她,不禁留了个心眼来到了窗棂前,透过虚掩的缝隙朝里面观望。
只见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知妍,此时正在一哭二闹三上吊,百里昱宸简直手忙脚乱地在劝慰她。
“知妍,这三十年来,为夫何事不依着你,酒坊之事眼下确实遇到了瓶颈。你也知道就我那个外甥,他可是当朝最心狠手辣的太傅,若是惹恼了他,他当真能做出过激的行为,咱们毕竟是平民百姓,岂能挨得过这硬拳头。你这不是逼着为夫去得罪太傅,到时候咱们整个百里家都会永远被踩在脚下,永世不能翻身。”
谁知,知妍听闻这话,顿时不乐意了,阴阳怪气道。
“太傅又如何?你可是他的亲舅父,还能反了他不可?!要怪,就怪我们百里家无能,生的儿子各个都不如我那小姑子的遗孤,眼下人家威风凛凛的回来说是省亲,实际上就是要来抢夺百里家的财产,你让我们母子可怎么活啊?!”
说著,又开始哭天抹泪起来,仿佛下一刻就会哭晕过去似的。
“知妍,父亲当年走的突然,这份遗嘱我也不曾见过,谁知道会不会是苏暮白自己伪造的。倘若他执意要争夺家产,那我便去府衙状告他,他身为太傅本就在官场上四面树敌,若是连我这个亲舅父都要参他一本,陛下就算知晓了此事,也定会怪罪于他不义不孝,到时候引起众愤,只怕连乌纱帽也保不住了。”
百里昱宸胸有成竹道,眼底透过一抹狡黠,像是早已精打细算过一番。
就在这时,忽然窗台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野猫,不小心撞翻了一个盆栽,顿时碎片四下飞溅,发出清脆的声响。
屋内顿时响起一道厉声呵斥,紧接着传来急促地脚步声。
“谁在外面?给我出来!”
凌菲鱼正欲找个地方躲起来,却已为时已晚,索性沉着应对。
“舅父万福。”
“是你?”
百里昱宸一见是她,心中徒然一惊,连忙四处张望了下,却并未发现苏暮白的身影。
“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菲鱼本着不打草惊蛇的态度,淡定自若道。
“舅父,我不太熟悉宅中的环境,本打算去给夫君准备些早饭,却误打误撞下走到了这里。”
说完,便朝他微微颔首,正欲转身离开,却被他疾步绕至面前,伸手拦下她的去路。
“叶婉槿,方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