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边说边帮他细心地扣好纽扣,对他嘘寒问暖,可谓是无微不至的悉心照料。
在她心中,他不论几岁,在她面前仍然是个孩子。
苏暮白忙得近乎整宿都在外面奔波劳累,滴水未进,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进门便被一堆奴仆围着伺候,却唯独凌菲鱼始终静坐在那纹丝不动,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夫人这是专门在等为夫回来共进午饭吗?”
凌菲鱼见他边说边紧挨着她的身边坐下,拿起碗筷准备开动,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虽然两人的夫妻关系有名无实,但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对她说明原由,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苏暮白刚咬下一块酥肉,便感受到强烈的低气压,抬眸见伺候在侧的如烟和熙春纷纷朝他示意心情欠佳的凌菲鱼,不明其意的转头朝她望去,却见她冷著脸呆愣在那,从进门起到现在一言不发。
“瞧瞧我家夫人,一宿未见,整个人气质又变得更加沉稳了。”
苏暮白故作轻松地调笑道,试图打破这片僵局,烘托下气氛。
凌菲鱼见他还有心情说笑,脸色愈发黑沉了,忽地起身,借故有事处理,头也不回地离去。
苏暮白第一次满脸错愕的愣在原地,不明其意地朝如烟等人望去,试图要出个答案,却见她们各个摇头,满脸不解的样子,沉思片刻,突然不怒反笑起来。
看来,这只平日里温顺的小白兔,有朝一日竟也变成了一只狡猾耍小性子的小狐狸了。
凌菲鱼漫无目的地在院中散心,时不时往后张望,心中一直期盼着他能追上前来,哪怕关切的问她一句“怎么了?”或许她的心里还会好受点。
可是等了良久后,始终不见他的身影,越想越气,索性掉头回厢房打算找他问清楚情况。
谁知,当她压抑著内心的不悦,刚踏入门槛,便瞧见他此时早已合衣躺下,睡得正沉,想必是昨夜在外忙了一整宿,委实累到了,于心不忍去打扰他。
哼,苏暮白,你倒是睡下了,你可知还欠我一个解释。
苏暮白这觉一直睡到了日落西山,转眼如墨深黑的夜空,布满了繁星,月光倾洒下素洁的光辉,同门檐两侧的大红灯笼遥相辉映着。
凌菲鱼就这样守着他静坐大半日,见他还是未有苏醒的迹象,腰酸背痛的起身,轻手轻脚地前往书房继续去处理那摞成厚厚一堆的账本。
直到夜色更深了,苏暮白口干舌燥的转醒过来,下意识地摸向身侧,却只摸到了一片空荡荡。
奇怪,这么晚了,那只小狐狸又跑去哪里了?
苏暮白缓缓起身,揭被下榻,来到桌前自顾倒了杯水痛快饮尽,接着朝门外唤了几嗓子,熙春立即毕恭毕敬地推门而入,悉听吩咐。
“熙春,夫人看起来心情欠佳,你可知所为何事?”
熙春如实回答。
“今早起床夫人还是好端端的,后来奴婢听闻夫人在院中遇见了颜姐儿,颜姐儿在夫人面前又炫耀了二爷是如何无微不至的照料她,回来后夫人便始终闷闷不乐的,就这样发呆了一整日了。”
苏暮白闻言,剑眉轻挑,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神色。
想不到,夫人居然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