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追风单膝下跪,张嘴要拒绝,宴清棠快一步截断。
“我以主子的身份命令你。”
追风话到嘴边,打了个圈,又咽了下去。
“……是!”
刚坐下,宴清棠塞给他一坛红泥烈酒。
“龙九霄……是个怎么样的人?”她近乎自言自语地问。
“王爷?”追风老老实实回答,“果断睿智,深藏不露,喜怒不形于色,走一步,便要思虑十步——”
听一半,宴清棠噗嗤笑出声:“你说的是龙九霄吗,喜怒不形于色?我怎么没看出来,我只看见了蛮横霸道,蛮不讲理……”
说到最后,埋怨变作嘟囔,带着浓浓不舍的意味。
追风若有所思。
“嗳,龙九霄以前,以前是什么样的?”宴清棠很想知道关于他以前发生的事。
“……”追风抿了抿唇,并不搭话。
宴清棠踢了一脚喝空的酒坛,酒坛圆溜溜滚到追风脚边,她不满地催促着。
“快说!”
追风仍不吱声。
“我命令你说——”宴清棠非要问个明白,主子的身份都搬出来了。
追风被逼急了,只说,“主子可去询问王爷。”
此话一出,宴清棠瞬间安静了,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
正当追风以为她不会再问,宴清棠自嘲开口了。
“我与他,天差地别,他是天上月,我就是那脚下泥。”
“勉强在一起,然后呢?家世见识,各自肩上的职责,他能撑多久,我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与其相看两厌,不如彻底斩断,还能有几分尊严。”
喝醉之后,宴清棠的话尤其多,卸了白日伪装,嘴里喋喋不休,对未来的迷茫,和当下的犹豫,倒有些符合她现在的年龄。
追风听到这儿,哪能不明白:“主子,你不必如此忧虑,王爷可以保护你,你信任王爷。”
宴清棠笑着摇头,抱着酒坛子,又絮絮叨叨说着。
话里话外,全是关于龙九霄。
追风越听,越觉得苦。
她一个人要承担得起这么多,太累了。
说到后面,宴清棠那双湿漉漉的秋眸盛满迷茫。
“我也难过啊……又有什么办法?我必须说狠话,断了他的心,断了我的心……我们……”
声音越来越小,微不可闻,不一会儿,平缓的呼吸声传来。
她醉了过去。
追风静静凝视她,叹息摇头,唤来婢女安置宴清棠。
这一觉,宴清棠睡得很沉,很不安稳,眉头微蹙,紧闭着眼,足足睡到翌日天色大亮。
她似乎做了很多梦,梦见一切,又像什么都没梦见,迷迷糊糊要清醒的时候,太阳穴一阵阵抽搐的痛,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
回想昨天晚上,脑海里的画面断断续续。
至于那些梦,燕子过秋水,涟漪淡了,没留下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