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面前的孙少阙,简直就像是将将从血池里头爬出来似的,从头到脚都透着血腥,透着诡异,也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
被巨大的恐惧所笼罩,易谦嘴唇颤了颤,好不容易才又发出声:“大统领,这……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不是大统领一手安排的吗?属下……属下不过是按照大统领的吩咐行事,大统领如今怎么……怎么……”
怎么翻脸就不认账了吗?
明明之前说好了,只要他办好这件事儿,就算他将功折罪,孙少阙还会在安王殿下面前为他说情、肯定保住他的吗?
可是这才过去多久?孙少阙怎么……怎么转脸就要卸磨杀驴了吗?
易谦自是又惊又怕,他不可思议双目圆睁看着孙少阙,孙少阙也在看他,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里带着三分戏谑,易谦顿时浑身一僵,脑中一片“嗡嗡”作响。
孙少阙为什么不能卸磨杀驴?只怕他在孙少阙眼里只怕连头驴都不算呢,方才,他还不是一直说他是狗儿吗?
所以,不过就是杀条狗儿罢了,孙少阙这个当今堂堂御林军大统领、安王的心腹又有什么不敢的?需要顾忌的呢?
而且说不定,这就是安王的意思,安王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放他一条生路……
也是,安王可是连对岳父一家都能眼睛不眨斩草除根的主儿,更何况还是他这么一条……狗?
不过是安王不肯担上一定六亲不认、辣手无情的恶名,所以才有了他这条狗儿所谓将功折罪的机会……
安王真真是好手笔,好手笔!
一时之间,易谦全部都想明白了,既是想明白了,却也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哀求再如何哈巴狗儿似的叩头,也断断换不回自己的这条狗命,当下不由悲从中来,忍不住就是一声叹息。
卫正弘啊卫正弘,你可真是害苦了我!
孙少阙见他一改之前那副怂包软蛋的表情,似乎变得从容起来,又听他叹气,觉得挺有意思,不由挑了挑眉,好奇问道:“怎么?你这是想开了?”
“是,属下想开了,”易谦苦涩地摇摇头,道,“成王败寇,古来如此。”
孙少阙讥诮地勾了勾唇道:“成王败寇?那可轮不到你,你不过就是棵风往哪儿吹往哪倒的墙头草罢了,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