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心里一惊,楚大都督怎么伤得这样重?还有,那些不断外涌的全是乌血,分明是造成伤口的利刃上淬了毒!
一种毒有一种毒的解法,沈长宁看向凌云昭:“伤了大人的凶器可还在?我得分辨清楚凶器上究竟淬有何种毒。”
“这里。”
凌云昭递过来一把锋利的长剑。
长剑上挂着乌血,应该是楚大都督的血。
沈长宁接过长剑轻轻闻了闻,浓郁的血腥味之中有一股十分独特的酸臭味。
“这个味道……”
她虽想到了什么,却不敢确定。
她伸出修长的食指在长剑上未曾沾染血迹的地方轻轻碰了碰,而后就要将手指放入口中。
凌云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做什么?”
沈长宁眨眨眼:“我得先亲自尝过才能确定剑上的毒究竟是什么。你也看到了,正是伤口处积存毒素,才历经一夜也没有愈合的趋势。既然你们找到我,我要替大人处理好伤口,自然是要先解毒再处理。”
不然她做得再多也是白费。
可是——
凌云昭紧盯着她的眼睛:“沈姑娘,剑上有毒。”
“我知道啊。”
就是知道,她才要亲自尝尝。
其实,凌云昭不必这样害怕。
《顾氏医典》里面记载过,只要不是沾染上一点就见血封喉的夺命剧毒,就不能逃开剂量谈危险。
楚大都督被长剑所伤,毒素在伤口处积存了一日,楚大都督都还性命无碍,就说明这毒并不致命。
她只尝上一些,立刻吐出来用大量清水漱口,再吃上几颗牛黄解毒丸应该就无碍了。
若是再有什么症状,她是大夫也能想出办法应对。
“沈姑娘医者仁心,楚某实在感激。”
为了医一个只见过一次的人,她能做到这样,着实给了人不小的震撼。
见她执意如此,凌云昭抿抿唇,不再多劝,只是亲自到外面端了一大壶清水和几个茶杯进来。
沈长宁将沾过长剑的食指放入口中,舌尖一股酸中带苦,苦中带甘,甘中带涩的味道化开,很快,沈长宁便感觉到自己的舌头有些微微的发涩肿胀——
果然是白焰草。
“吐!”
“给!”
沈长宁才吐出唾沫,凌云昭便递过来了一杯清水,又一杯清水,还有一杯清水。
“或许剑上存毒不多,沈姑娘还是小心些好,多多漱口。”
沈长宁一怔:凌百户这是担心她?
然而,凌云昭一如往常的清冷声音再次响起:“免得丢了性命,北镇抚司的名声更糟了。”
“……”
沈长宁简直无语。
拜托,你们北镇抚司的名声都差成什么样了,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漱了五六次,再吃了一颗牛黄解毒丸,沈长宁眼睛闪亮。
“是白焰草的毒,我知道怎么解!还请凌大人为我找来这几味药材。”
少女自信而迅速地写下一个方子。
凌云昭看了一眼,都是些寻常的药材,正好昨日来给楚大都督医治伤口的大夫留下的药箱里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