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娘觉得苏婆像是话里有话,可细琢磨却不知道这跟贵妃突然将所有人召到一处有什么干系。
带着疑惑,她也来了正殿。
陆银屏来徽音殿的日子可不短,但其他嫔御则是头一回。
这些人多数曾是一道聚在明光殿里同慕容太妃说过话的,不知为何太妃突然暴毙,加上前几日在鹿苑见到过长孙明|慧和李妩的尸身,这几日人人皆闭门不出,唯恐下一个会轮到自己——这桩桩件件看着同贵妃毫无关联,可却都是同她有过龃龉的人。能进宫的人或许嘴巴有时候封不住,可脑子都不是榆木脑子。
在不知道敌人到底是谁的时候,自保总是不错的。
只是今日曾贴身伺候过太妃的女史石兰亲自带人上门来请,若是不来便相当于同贵妃唱反调了。
全若珍倒不心虚,她已经在心里过了一番——自打陆银屏进宫之后,自己也不算是得罪过她。要说真得罪,李娴应该是头一个才对…
她抬眼望了望李娴,见人正好端端地坐在位置上,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见李娴冲她瞧过来,全若珍拿起帕子掖了掖鬓角,心道自己还好没有个蹦得厉害的姐姐,若是有,恐怕这会儿也要在陆银屏的眼里揉上一把沙子了。
崔王二人倒是如平时一般,一个唯唯诺诺,一个胆小天真,俩人凑在一起像一对鹌鹑,一副“你们斗你们的我们谁也不得罪”的没出息的模样。
只是新来的那位…
全若珍多看了玉姹两眼,越瞧越觉得这人不对劲儿。
美是美,自打进来时身板挺得笔直,仪态挑不出一丝的错处来。可那张脸怎么看怎么觉得木讷,若是她中间说了两句话,全若珍几乎以为这就是个木头做的人了,于是在心底便给她取了个外号——“木头美人”。
几个人等了许久,茶也续了一碗又一碗,终于在忍不住想要出恭的时候,见着了姗姗来迟的贵妃。
人还是那个人,美艳之余,风情亦是一日胜过一日。
只是今日手里拎了个小的,怀里还抱着个小的…
全若珍惊讶地望着她怀里的那个小的——不说模样如何,就冲那双瞳仁也知道是谁的孩子。
不光是她,就连她身后的两只鹌鹑也有些惊疑。
“这…又是一位皇子?”王晞瞠目结舌,“哪儿来的?贵妃生的?这不对啊…”
“哪有这么快就能将孩子生出来的?就算是她生的,这会儿大臣都逼到太极宫,贵妃的命早就没了。”崔灵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低声道,“你别给人骗了,那模样的还不一定就是陛下的孩子…”
陆银屏上了座,将众人讶异的表情尽收眼底,只是她们之间的嘀嘀咕咕却还是听不清。
她虽不大会抱孩子,可金金却比别的小孩乖,觉得不舒服了也只是皱皱眉头,等她调整个位置后又开始对着她甜甜地笑。
这么一笑,让陆银屏的心都化了一半,声调也不由自主地放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