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州大儒李璞琮,博冠古今,精通奇门经学、兵法韬略,先帝曾多次请其入朝皆被他以布衣之名推拒,只在瀛州内收了不少世家子弟为徒。
陆银屏则是众人皆知的关门弟子。
“老头子怎么来了?”陆银屏边向内走边惊喜地问。
“您刚出去不久,外边便有人来了山下,问禁卫住在此处的是否是李璞琮的学生。本来禁卫们见他上了年岁,衣着简便,以为是哪家的老者走失,正要将人送走,恰巧苏婆去山后回来,便瞧见他正是李璞琮本人无疑。”秋冬道,“奴见着他了,看着其貌不扬,没想到竟然是李大家…可让我见着活的了!”
陆银屏笑了笑,又咳了两声。
秋冬赶紧将她身上披着的裘衣褪下,另取了件大麾裹了她。
“您的脚怎么湿了?”秋冬指着她被浸湿的鞋面道,“陛下也是!您俩去玩水了?”
陆银屏笑着看了看天子,见他面容阴阴沉沉,不像是开心的模样。
“去取新鞋袜过来,给陛下换了。”陆银屏牵着他的手向内走,“我去见老师。”
天子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淡笑道:“朕同你一起。”
陆银屏稍一踌躇,却被他拦腰抱了起来,朝着她住的阁楼走。
这一路,他走得有些慢。
陆银屏自然知道他为何这样纠结,伸了胳膊亲亲热热地搂了他的脖子,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最后才小声地道:“别担心…无论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我都喜欢你。”
拓跋渊嘴角沉沉,能看出来笑得十分勉强。
她喜欢的是现在的他罢了。
从前?从前的他是什么样子?怕是连他自己都厌恶。
进了房内,二人猛然发现小鱼也在。
小鱼瞧见他们这副模样,睁圆了眼睛指着陆银屏道:“你都多大了还叫你舅舅抱着?!”
陆银屏被说得老脸一红,也顾不得自己说过他童言无忌的话了,张口道:“快滚快滚!”
“老大不小了,还粘着舅舅,你这样的三岁上都断不了奶…”小鱼不情不愿地慢慢向外挪,中间还说了句大实话。
陆银屏最恨人拿她断奶说事儿,脱了湿透的鞋子拎在手上,直直地朝他砸过去。
小鱼灵活地避开,一溜烟跑远了。
拓跋渊褪下她脚上另外一只鞋,用榻上的薄被捂了她双脚,对她道:“等秋冬打了热水来你先泡一会儿,朕去帮你见他。”
陆银屏听后,抓了他的手摇头道:“不…你还是别去了,老师是来见我的,我又是泡脚又是换衣裳的,哪有个学生的样子…”
虽然她从前也没有个学生的样子,将李璞琮气得不轻。
只是许多年未见,如今居然在东海郡碰上了——东海这么大,偏偏在这一处荒郊野外又遇上,这可不是一般的缘分。
苏婆拿了新鞋袜来,秋冬使了人抬了两盆热水进来。
苏婆将鞋袜放在案上,对天子行了一礼后道:“李大儒在亭子里看到娘娘了,老奴说您在此地养伤,他说您休息一下再去见他也不迟。”
陆银屏将双脚浸入热水中,舒服地叹了一声,笑道:“老头子现在什么模样了?”
苏婆也抿着唇笑:“李大儒还是像从前一样。”
“必然一样,因为老头子已经老得不能再老啦。”陆银屏泡着脚蹬了蹬,见身边人一直不说话,也跟着闭上了嘴。
泡完脚后,她顾不得重新换衣裳,便去前厅见李璞琮。
然而她的屁|股刚离了座位,身边人便又牵了她的手,对她道:“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