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屏怔了一下,随后摇头。
“没关系,我一个人去就成…”她望着天子的眼睛慢慢道,“我将他打发走就来见你…”
拓跋渊与她十指交错,牵紧了她的手,低声道:“他可不是那样好打发走的。”
说罢,二人便一道出了门。
秋冬看在眼中,疑惑地道:“怎么?娘娘是不想让陛下瞧见李大家?”
苏婆心里跟明镜似的,正要同她解释,便见李遂意从门外探了个脑袋进来:“陛下呢?”
帝妃和好的事儿一刻不到几乎传遍了整座山,李遂意寻人也由着漫山遍海变成了只此一隅。
“陛下和娘娘刚走,你没碰上他们?”秋冬道,“去前头见李大家了。”
李遂意一听,缩回了头。然而过了片刻,又探了进来。
“陛下跟着娘娘一道去了?!”他神色有些复杂地道。
秋冬眼瞧着李遂意和苏婆的神情都跟以往不大相同,面上疑色更深。
“怎么?这天底下还有陛下见不得的人?”秋冬奇怪地道,“你俩都怎么了…李大家难不成还是靖王的人?”
李遂意没同这丫头掰扯,扭头便走。
玉蕤知道这其中自然有自己听不得的事,也寻了个借口走了出去。
秋冬见一个两个的都离开,便扯了苏婆问:“好婆婆,发生了什么事儿?李大家到底怎么了?”
苏婆拗不过她,叹了口气问:“你是后来才来伺候小姐的,从前的事儿自然不知道。”
秋冬的确是后来才来的,比春夏和玉姹都晚了好些年。
那时陆银屏已经从李璞琮的私学回了夏老夫人那处,不知道从前的事。
“四小姐在李大儒那儿时,同崔旃檀他们是同门师兄妹。”苏婆慢慢地道,“世人皆知李璞琮大弟子崔煜,二弟子裴慕凡…中间几人暂且不说,关门弟子便是…”
“是咱们四小姐!”秋冬自豪地道。
苏婆却摇了摇头:“在未见到陛下之前,我也以为是这样。”
秋冬听后一愣。
“您这话什么意思?”秋冬皱着眉头问道,“怎么跟陛下扯上了…难不成陛下还是李大家的学生?”
“是。”苏婆淡淡地道。
李璞琮坐在大厅内,手边是一壶已经放冷了的茶。
“这丫头…”他摇头,“顽劣,还是这样顽劣…”
“顽劣学生拜见只配喝凉茶的老师。”陆银屏从门外走入,对着他躬身行了个大礼,“老头子,别来无恙?”
李璞琮抄起手边的拂尘甩在她背上,骂道:“死丫头!”
话音刚落,他忽然看到了陆银屏身后的人。
那人的身躯挡住了厅外的光,一身玄衣显得越发高大阴沉。
“老师。”天子双手交叠在一处,深深地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