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无礼!”陆瓒蹙眉道,“你听她安排便是,不然难受的是珍珍。”
韩楚璧却是不服。
“当年我娶珍珍时你怎么说的?”他反问陆瓒,“你要我当着两家的面发誓,以后只对珍珍一个人好。这么多年我做到了,我只有珍珍一个。可是琢一你呢?你怎么能同老太婆站在一起拆散我和珍珍?”
陆瓒握紧的拳头松了松,丢下一句“以后你自会明白”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猎心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见韩楚璧既愤恨又落寞,忍不住上前劝他。
“姑爷,您这又是何苦呢?”猎心道,“老夫人那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降服得了的,不然能在云山一住就是几十年?大不了您先答应了老夫人…”
韩楚璧咬着牙望向他。
“您别瞪我呀!”猎心又道,“您想啊——您先答应了老夫人,她若是给您塞一个妾侍过来,您不用不就成嘛!这一根蒜锤就配那一个蒜臼窝子,只要不去捣旁边的豆子不就成了么…”
韩楚璧又羞又气,眼白都翻出来了,怒骂:“快滚!”
猎心缩着脑袋,撩起青帷帘子进了屋内。
夏老夫人一如既往地气派,外罩了件绛紫凤穿牡丹对襟袍,满头珠翠看得人脖子都发沉。单单往那儿一坐,便显出不可一世的气势来。
这不可一世如今却是冲着陆珍。
“这阵儿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好不容易都肃静了,这才来问问你的意思。”夏老夫人眯着眼道,“前些日子让你夫妻考虑的事如何了?”
猎心心道这老夫人的心真是冷,三小姐走了几天了居然连问也不问一声,却往二小姐房里塞人。
陆珍听得头大——原想着外祖母已经上了年纪,想来应当将说过的话忘了。没想到她竟如此热衷于破坏别家夫妻感情,硬生生地将纳妾这件事儿又提上日程。
然而拖着也不是办法。
陆珍只好答:“如您所见,楚壁不想纳妾。公婆又远在凉州,孙女以为此事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夏老夫人下意识地想要摸起手杖捣两下,然而一伸手便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手杖已经折了,如今都没有修好。
她只好摆了摆手:“这件事,你决定就好。至于韩都督那边,我自然会去个信儿解释清楚…”
陆珍这下真的为了难——小三跟小四离开得太不是时候,如今连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无。
“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儿,也不能光看我。”陆珍鼓起勇气挣扎,“楚壁已经被您气走了,他的态度想必您也清楚。我同他一样——纳妾?纳什么妾,老陆家根基虽浅,可就是没有成了婚再捞人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