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年幼,又处在狗都嫌的年纪,谁知道他大晚上跑出去想要做什么?
做内侍的没那个本事管束,便只能求了上头的人来。
两名内侍跟着拓跋珣去了茅厕,干等着这位帝国最尊贵的皇子泄完一滩金汁。
另一头的内侍则去寻石兰。
然而石兰未寻到,却等到了带着人来气喘吁吁的舜英。
舜英也是平日里跟着伺候大皇子的人之一,贵妃刚进宫时天子赐下的人。此刻她急匆匆地赶来,见这几个在偏殿值夜的内侍跑了出来,惊了一瞬后揪着其中一人问:“怎么出来了?殿下呢?”
内侍忙道:“殿下闹着要出恭,可刚刚那声响动实在厉害,瞧殿下那模样不像坐得住的…我等实在拦不住,来寻石女史劝说殿下。”
舜英借着显阳殿瞭望台知道了掖庭走水一事,速速赶来就是为了安抚皇子——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早前天子命她与舜华等伺候时便有交代,说徽音殿里这一大一小两个主子都是倔驴投胎来的,你越不让他们做什么,他们越是跟你唱反调。
尤其是大皇子,年纪小,又好动,指不定一眨眼就跑没了。
恰好石兰带着一身寒气回来,见着他们聚在一起,劈头盖脸便是一通责问。
“后头走了水,你们不看好了殿下杵在这里做什么?作什么死?!”
内侍吓得不敢讲话,唯有舜英捧起笑脸上去同石兰解释。
石兰听后心焦得很——瞭望台上禁卫看到宣光殿燃起了火,内里还站着乌泱泱一群人,显然非掖庭宫人。经过她的一通分析,这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就是想趁乱好敲开太极宫门,最后擒得这年幼的大皇子。
靖王是她亲眼看着走的,有妻有儿有人伺候,说是他卷土重来,石兰第一个不信。
剩下的便只有那一位——那位从前被靖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后来却渐渐颓靡以致于整日花天酒地的浪|荡小王爷拓跋澈。
若真是那位,那么今天难说能善了——如果大家都回去蒙头睡大觉,指不定明儿一早醒来就是睡在自己的坟头跟前了!
石兰当机立断,命人燃了通天炮——这可是非险情不能请的物件,若不是实在担忧得很,她断断不敢拿着项上人头做担保的。
她都想好了,宁愿将虎贲引来护卫太极宫,便是之后一切无事发生自己因谎报险情而被处死,也不能让旁人得了机会。
点了通天炮后,她又匆匆赶回来,当头便见伺候大皇子的几个内侍整同舜英等说话,简直怒极攻心。
听舜英解释完,石兰又匆匆去茅厕看。也顾不得什么以下犯上,直接掀开布帘子进去,见着了刚提上裤子的大皇子拓跋珣。
“石女史…你…你…”拓跋珣简直又羞又怒,气得说话都结结巴巴,“你…放肆!”
见着人没事,石兰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正要说话,却听外间熙熙攘攘又一阵的吵闹声。
“石女史!有弓箭手上了宫墙!”舜英惊惶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