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一听,脸立刻拉下来了,“我说的是精面!”
梅小芒将背后的篓放下,听到这话回了句,“这回不要,下回就没了。”
方氏听到这话,赶快伸手拽住了那个袋子。
没有达到预期目的,没有关系,起码拿到了东西。
想到此,她看到篓中的衣裳,只哼了几声,也没有骂,口中说,“等。”
她说着回身,想将手里的篓子跟袋子提归家去。
梅正国这时走出,黑着脸说,“给小芒还回去!”
“还啥还!守礼有钱了,孝顺咱吃个白馍馍怎样了?你可是他亲父亲!吃个白馍馍又吃不穷他!”方氏绕过他,进家门。
邓巧翠满面春风的迎来,“娘亲,这放哪里?”
“放啥放?直接吃了!”贱货,都是些不能拿到镇子上送给梅守谨的东西,她决对是故意的!
“好。”邓巧翠笑的眼只剩一条缝,又是鱼又是鸡的,这贱货家可真有钱了!
“爷,这是给你跟奶买的衣裳。”梅小芒将衣裳递给满脸难堪的梅正国,“奶说的对,这是我父亲该给的,你放心收着。”
她的眼睛明澈,神态坦然,梅正国更加羞愧,“不不不,你拿回去吧。”
他心中有愧。
最开始在大关庄庄户时,他那几年因为心气郁结,身体时不时的就的病,彼时是方家人撑起了这家,因此他在方氏跟前直不起腰。
因此他也忽视了几个小孩的教养,等他注意时,几个小孩,除了梅守礼跟梅守谨,全长歪了。
他对梅家几兄弟,心中都有愧。
可那时为梅守谨念书,他默认了方氏多年的土匪举止,这叫他对梅守礼心中的内疚更甚。
他私底下补贴沈芙蓉,但是,他的补贴并没用。
梅守礼腿瘸了,沈芙蓉跑了,他的次子一家,险些散了。
当梅小芒说出那句梅守礼看着年龄比他还大的话时,那一秒他真是脑中一片空白。
他错了,他对梅守礼一家的内疚也更重了。
这种内疚,叫他没法坦然接受梅小芒的孝顺。
“爷,你是长辈,这是我父亲孝顺你的,你不拿着,我父亲肯定会不好受。”梅小芒劝。
正如方氏所说的,梅正国是梅守礼的亲父亲,孝顺亲父亲这点东西,不算啥。
至于以前种种,拉倒,有方氏这帮人做对比,梅正国的错,不提了。
“我跟小枫先走了,我父亲还在家等我两个吃饭呢。”梅小芒也不想要袋子碗盘篓子了,将手里的衣裳递给梅正国,一手提着篓,一手拉着梅小枫就走。
梅正国呆呆的看着这对姐弟的身影,嘴唇张了下,却啥也没有说。
梅小芒说的对,他占着长辈身份,现在梅守礼家富裕了,要是不对他这做长辈的有啥表示,那就是不孝了。
这一些东西,他必需拿着。
过去的10年当中,他默认着方氏到梅守礼家抢夺,现在,梅守礼主动将东西送过。
他对自己的次子,亏欠太多。
捧着四套好像有千斤重的衣裳,梅正国回身进了家门,邓巧翠将白水鱼跟鸡脚放到了桌上,方氏也将袋子解开了,白馍馍露出。
梅蒜儿梅小鹂梅守财梅柱子都围上,他们要么去夹鱼肉鸡脚要么去拿白馍馍。
之前配着野山菜炒的5个白馍馍对大家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这会忽然有一袋子白馍馍,他们自然一定要吃个够。
还有那白水鱼,瞧着油晃晃的,他们家煮菜可舍不得放这多油,方才的馍馍因为油少,白色的馍馍愣是给糊成黑色了。
还有那鸡脚,以前吃鸡脚都是煮鸡时,肉少骨多,相比较其它部位,还真没有人爱吃这。可梅小芒做的卤鸡脚又香又软,吃了个还想再吃一个。
“这妮子的手艺活儿可是比沈芙蓉要好了!”邓巧翠嘟囔了句,她左手拿着白馍馍,白馍馍里夹着两片鱼肉,右手拿着个鸡脚在啃。
梅蒜儿跟梅小鹂听到这话,占了便宜的愉快好快消失,二人的脸不约而同的阴沉下来。
这贱货正是靠着送食物一来二去的才跟殷四郎混熟了,现在这贱货手艺活儿越发好了,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