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守财也在啃鸡脚,口中哎呀呀了两声,“守礼家这饭食不错嘛,娘亲,我看以后你跟父亲顿顿去守礼家吃的了。”
邓巧翠听言,赶快给他了一肘子。
废话!
方氏跟梅正国去梅守礼家吃饭,那样他们一家人可占不到这种小便宜了!
方氏从梅守礼那儿的了啥好处,定全留给了梅守谨,哪儿会想的起他们一家人!
捱了邓巧翠下,梅守财回过神来了,他忙出言说,“娘亲,这鱼肉里放的黄豆芽儿,瞧着挺不错。”
昨日梅小芒送的黄豆芽儿邓巧翠拿热水煮了下,然后凉拌着吃。
油盐巴放的都不多,可黄豆芽儿本身的细腻口感比野山菜好吃多了,一家人吃着都挺满意,这会见着黄豆芽儿跟鱼肉出现于一起,梅守财当即说,“娘亲,再去守礼家要点黄豆芽儿吧!”
“待会就去!”方氏深以为然的点头。
至于到梅小芒家吃饭……
恩,这事可以考虑。
梅正国看着跟前这幕,只觉的心口憋着一股气,两手托着的衣裳更沉重了。
这般一帮人,是他的子孙跟老婆,怪他……
当年故乡发洪水,他带着老婆孩子跟诸位乡亲一道北上避灾,结果某天抱着年幼儿子的老婆不慎落入急流中,他拼命去救,却一无所获。
心灰意冷下,他每日都昏天暗地的,因而跟大部队走散,流落到大关庄。
彼时的他发了高热昏倒在路边,是他的岳父,方氏的父亲把他拣回,出钱给他治病,还帮他安家,后来糊里糊涂又酒后发生那种事,他被迫成了方氏的赘婿。
看似安顿下来了,可他一直未从老婆孩子死去的打击中走出。
并且逐渐的,方氏一家也露出了本来的真面目:之前为留住他,这一家一直在装纯善。
他梅家在故乡原是小康之家,他也是童生,预备考秀才的,结果流落到这儿,成了方家的赘婿。
本来温柔贤淑的老婆成了方氏这样的泼妇。
本来可爱的儿子,还没有来及看一看这世界就逝去……
最开始几年,他心中郁气难解,乃至身体不大好,时不时要喝药,还忽略了几个小孩的教养。
他是将梅守谨当作自己那为来的及成人的长子来培养的,因此为叫梅守谨念书,他默认了方氏对梅守礼一家的敲诈。
直到上回梅守谨挑唆方氏再度去梅守礼家抢夺,听了梅小芒对梅守谨的呵斥,他才发觉他错的彻底。
他的这几个小孩中,真正端谨的,只有梅守礼一个。
可他这当父亲的,独独敲诈了这次子这多年。
只怪他识人不清啊。
怪他为个儿子而去敲诈另外一个儿子,有此一堆家人,他合该……
将衣裳放回房,他静悄悄地来到院当中,鱼肉跟鸡脚都只剩下一点,这是方氏特意为他留的。
这一些年别管方氏怎样浑跟泼,可对他这他爹却是尽心尽力。
“老汉子,快吃。”方氏往口中塞着馍馍,用目光示意他快些品尝。
“黑驴,过来。”他没搭理方氏,而是招手叫梅驴子过去,将剩了的鱼肉跟鸡脚全给了这大孙子。
跟前的这一些家人当中,也就这大孙子还算端谨。
方氏看到这幕,撇了下嘴,嘟囔说,“他爹,要不以后咱们去守礼家吃饭吧?”
“当时分家时,你可是说好了要跟着守谨过。”梅正国冷着脸道。
摁理说一般人分家都是老人跟着长子过,可当时方氏非要跟着梅守谨过。
“我是跟着小五子过,可我去守礼家吃个饭怎样了?我可是他娘亲,当年也是辛苦将他拉扯大。”方氏振振有词。
别管她怎样不待见梅守礼,可至少梅守礼安然长大了,这养恩可是比山重!
梅正国脸更冷,目光也陡然锐利起,“你要是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之前鬼迷心窍敲诈了梅守礼一家10多年,如今该他做出补偿了。
在方氏跟前,他腰杆一直没有挺直过,他承受了她许多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