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康以为她又好像之前那般只是为躲避煮饭,不禁生气,正想着赏她几巴掌叫她清醒清醒,目光落到她脸上,他扬起掌顿住。
将手放到年氏的脑门上感受了下,他蹙了蹙眉,抬腿出屋。
见殷三郎正在扫院,就开口说,“三郎,去请武郎中来,你娘亲病了。”
年氏病了,发起了高热,一张脸烧的通红。
侯淑芳跟赵婉二人作为儿媳妇儿,没有下地干活,留在家里照料她。
年氏的病一半是身子的原因,一半是心病。
等吃了几副药,她高热退下,可整个人依然全身无力,躺床上懒洋洋的。
侯淑芳听她说了那天的经过,也肉疼的恨不可以在地面上打滚。
2000两,长这样大,还没有见过这多钱呢。
随意一出手就比殷家许多年攒的家产还丰厚,梅小芒可真有钱!
“钱再多也不是咱的。”年氏蔫蔫的说,“任由我跟你父亲好说歹说,她就是不答应。”
“你爷跟四郎也真是的,那种话,该由他们去说,从你父亲的口中说出,效果不大。”
侯淑芳不出声,只眼珠乱转。
殷四郎跟殷黑山都不配合,这确实是她们目前改变不了的。
只是,这事真的就这样着了?
不,决对不是这样的。
肯定有办法的。
赵婉坐到一边,低着头缄默着,好一会后,她忽然抬起头,开口说,“娘亲,要不这般吧,你装病,就说病的很严重,需要四郎成婚冲喜。”
“这样的话,四郎肯定会去梅家求婚的。”
这话一出,年氏跟侯淑芳同时呆了。
随即,二人的眼都猛的亮起。
对呀,殷四郎还是非常孝敬的,只需真的说病重要冲喜,那殷四郎肯定会答应的。
虽然这办法对年氏本人来说不大吉利,但对打破跟前这局面还是非常有利的。
赵婉把年氏跟侯淑芳的神态看在眼中,当即又说,“并且,要是梅小芒以冲喜的名头嫁进来,以后娘亲你也有钳制她的办法。”
“若她冲撞你不听话,那你就可以病下,指责她是煞星。”
这话讲完,侯淑芳忍不住开口,“可等她嫁进,娘亲的病定是要好的,届时她是福星,不是煞星呀。”
“这还不是一开口的事,就说她是由于煞气太重因此镇压住了病魔,而不是由于她是福星。后来冲撞咱们娘亲,那煞气就危害到娘亲的身体了。”赵婉道。
“左右她要是不孝冲撞咱们娘亲,咱们娘亲也有个钳制她的办法。”
年氏跟侯淑芳不出声了,俩人在脑中将赵婉这话想又想,最终年氏拍腿下决定,“就这样干!”
梅小芒咬死不嫁,这可能是打破僵局的惟一办法。
殷四郎不去求娶,那便是不孝。
商定了主意儿,侯淑芳立刻又将武郎中请来了。
装病的话,自然要有武郎中的支持。
年氏之前为买东西已然将兜儿掏空,瞧病的钱还是殷黑山给拿的,这会要请武郎中帮着隐瞒,少不得要拿钱打点。
侯淑芳没有钱,这钱是赵婉出的。
自然,也说好了,等梅小芒嫁来,这钱还是要还给她。
她有一儿一女,更需要钱。
武郎中听了这仨女人的话,也没有说什么,收了赵婉给的5两银,当即使吩咐年氏该怎样装病。
几个人对了对说辞,等武郎中走了后不久,年氏又难受起,这回不是发烧,是心口疼。
疼的夜不能寐,疼的吃不下饭。
2000两银,这确实叫年氏心疼的睡不着觉。
家里如今基本上天天吃素,所有青菜都是从自己菜地子中摘的,吃不吃都一样。
因此睡不着再加上吃不下,折腾几天,年氏憔悴极了,只看外表,确实有三分病重的样子。
这日,武郎中又过来给年氏诊病,完了后满面凝重的将殷大郎殷三郎殷四郎叫来了。
年氏这病的严重,可以悄悄安排后事了。
话一出,三兄弟诧异。
装病这事他们可不知。
武郎中宣布完这消息,提着药箱归家去。
殷四郎犹疑下,抬腿跟上。
心口疼?
一下就病危?
面对着殷四郎的困惑,武郎中非常干脆的交待了事的经过,“怎样做,全看你自个儿安排。”
丢下这话,武郎中抬腿继续向自家走。
这家人,戏多。
只是这出戏既然将他牵扯当中了,那自然要付他出场费,那5两银他便不还了。
殷四郎站原地,忽然理解了梅小芒口中的“风中缭乱”究竟是种怎么样的场景跟心境。
这几日因为年氏的病,家里氛围挺沉重。
他也非常担心,跑去狩猎也更勤快,想多挣点钱给年氏当医药钱。
只是万万想不到,年氏玩的是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