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复杂的回家,殷大郎正在套驴车,想着送年氏去镇子上瞧瞧。
殷三郎则是去新宅那边叫殷元康跟殷黑山了。
新宅那边养着家畜开着商铺,殷黑山在那边待的时间更多点。
等家里人都回来聚到年氏的病床前,一帮人都提议送到镇子上去,侯淑芳装着慌乱的样子提议了:要不成婚冲喜?
这提议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殷四郎身上。
殷四郎开口说,“还是送去镇子上瞧瞧吧。”
“武郎中的医术不比镇子上的医堂差,他都说咱们娘亲病重,那定是病重,要不就冲喜吧。”侯淑芳道。
殷四郎没有讲话,看向了殷黑山。
他一对眼睛黑沉沉的,殷黑山蹙了蹙眉,“先送去镇子上。”
殷黑山发话了,那自然要送去镇子上。
因此一帮人折腾去了镇子上。
年氏满面憔悴,又一直嚷嚷着心口疼,医堂的郎中给她号脉,脉象挺正常。
脉象正常的状况下一直叫心口疼,医堂郎中束手无策,只可以推断她心口真出问题,也叫预备后事。
一行人又回了大关庄,殷四郎找了个空找殷黑山,寻问他咋办。
是把计就计的找梅小芒求婚,还是当面拆穿年氏的谎言。
说实话,年氏连这招都使出,可见她也没其它办法了。
本来不想娶便是为逼的年氏想尽办法去梅家求婚,如今年氏没办法了,那他是不是可以依照年氏所说的去梅家求婚了。
殷黑山点头,“成。”
冲喜,如果梅小芒真的用这名头嫁进来,那成婚之后年氏的病肯定会好转。
届时对梅小芒的声誉也有好处。
实际上好处不好处的,以梅小芒的脾气,她肯定不在意声誉好坏。
殷四郎跟殷黑山商定了,殷四郎晚间去找梅小芒时将这事说了下。
梅小芒听了,真想径直依照武郎中说的,给年氏预备后事。
这棺材钱,她出了!
要是依照冲喜的名头嫁去,这肯定不可以分家,届时她还要扮贤惠侍候年氏呀!
“别急。”殷四郎安扶她。
这事呢,如果只是径直将年氏的谎言拆穿了,那他即使是过来求婚,梅小芒又凭啥答应?
凭之前他跟殷黑山帮助过梅小芒么?
这转折明显有一些生硬了。
“我跟爷的意思是,我装着被逼无奈的模样来,你要装着被瞒在鼓中的样子,不知道真相,可为报答之前我跟爷对你的帮助,因此你就算不愿,也咬着牙答应了。”
“我跟爷会将你这种为报恩因此以身相许的义举宣扬出,叫全村的人都知道。”
“而我呢,也要向我娘亲说明状况,等你一嫁来,她的病立刻要好,然后分家。”
梅小芒眨了下眼,听明白了。
她之前死咬着不答应,叫事走入了个僵局。
如今年氏装病,这是个打破僵局的办法,殷四郎顺理成章地来求婚,她顺理成章答应。
然而因为殷四郎知道真相,因此将话跟年氏说开,只需她嫁过去,那立刻分家。
想了下,梅小芒说,“万一不分家呢?她反悔了咋办?”
“那你回你们家来,不拿钱出。我娘亲她为的便是你的钱,你用钱叫她分家,她会答应的。”殷四郎道。
梅小芒“……”
她想成个亲,怎就这样艰难。
殷四郎拍了下她的肩头,“安心吧,声誉对你而言不算什么,只需不在意声誉,那你就算嫁过去,也不用受气。”
“要是她用孝道压我呢?”
“你向大嫂子二嫂子看齐,她们做多少,你就做多少。你真不从,她压不住你。”
“这可是你说的噢,殷四郎,我这人脾气就这样子了,届时我真的跟你娘亲起冲突,就算你夹在中间会叫你为难,可不该受的气,我是不会受的。”梅小芒斜着眼看他。
“你依照你的心意来,不用顾忌我。”殷四郎握住了她的手。
这一秒,他真心的向神佛祈祷,可愿他娘亲的目的,只是回到从前的日子。
第二天,殷四郎一大早去了武郎中家,装着给年氏拿药,不一会他怒火冲冲的回来。
“娘亲,原来你的病是装的!”他双拳紧攥着,黑眼中满是怒气,嘴唇抿的死紧。
年氏见他这模样,慌乱了下,先是死咬着不答应,见避不过,只好承认,“没有错,我便是想叫你去求婚,你要是不去,我就一头撞死在你跟前!”
重病是死,撞死也是死,左右她就用死要挟殷四郎了!
殷四郎自是表现的万分伤心,自然,他也是真的伤心,完了后说,“我可以去求婚,可有一事必需说在前头,等梅娘子嫁来,你的病必需好,然后必需分家。”
“凭啥呀!”年氏一听,瞬时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