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儿子,才成婚几天,居然敢这般跟自己讲话了!
想到此,年氏抬起掌,狠狠的冲着殷四郎身上拍去,“你个傻瓜!我方才的话是为谁好?我还不是为你!”
“胆肥儿了呀?居然要跟我断绝亲缘关系,你都是跟着哪个小贱货学的这一些烂招?我养你这样大,便是叫你和我断绝亲缘关系的?”
越说越怒,嫌巴掌打的不疼,眼尾瞥见灶房房檐下堆积的柴禾,她当即抽出一根棍,冲着殷四郎身上狠打,“你个没有不孝子,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拉扯大,没有孝敬过我一日,你成婚才几日便想着跟我断绝亲缘关系,敢说出这样的话,我打死你!”
殷四郎站着不动,任凭年氏的巴掌跟棍子落在身上,他后背挺直,一张俊脸阴沉着,心好像沉入了冰库中,冰凉一片。
他一直以为,年氏是被没有收家产这变故给打击地抬不起精神,因此这些时间不管做啥事都心生抵触。
这点他理解,闲适半生,猛的间要与其它农人一样在土地中掘食儿,一时不习惯,这非常正常。
费心思的想回到过去的日子,哪只怕用的手腕上不得台面,也是人之常情。
可方才的话他理解不了。
扪心自问,梅小芒没对不住年氏的地方。当时没有成婚年氏登门要饭,梅小芒给足了她脸,成婚后,也是尽心尽力的煮饭,没有冲撞过年氏一句。
梅小芒是不如本土的小娘子那般端屎端尿的侍候长辈儿,但也决对称不上是不孝。
说要钱,梅小芒乐意给。
说要秘方,梅小芒连着给几个。
可年氏呢?
一开口就吐露出这样恶毒的话。
年氏之前打他骂他他都可以忍下来,但这回不能忍了,居然诬蔑梅小芒跟清河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这是原则性问题,决对不能叫步。
年氏的叫嚷声将殷家人全吸引出,特别是梅小芒,殷四郎出门之后她就在门边站着,见年氏一言不合居然动手,并且用上棍,她大惊,正想走过去阻挡,年氏的那句小贱货传入了耳中。
这明明便是在骂她。
她挑了下眉,对年氏方才的胡说更好奇。
她站门边没有动,任凭年氏的棍子落在殷四郎身上。
她不动,有人动。
殷黑山跟殷元康都在,二人本来在屋子中歇着,这会都赶快走出,见年氏将棍子挥的虎虎生风,殷黑山一张脸瞬时沉下,“四郎,闪开!元康媳妇,住手!”
殷四郎这回不听他的话了,依然站原地不动。
年氏也不听话,口中不干不净的,混子依然挥动。
殷元康见状眉头一跳,大踏步地走去,抬起脚就往年氏身上踢,“你个臭娘们,没有听到父亲的话么!”
殷元康打起人来气力比年氏重多了,年氏措不及防,被他踢的身体向前趔趄了几步,然后一腚坐了地面上。
殷元康见状,不解气,走过去又冲着她身上踹了几脚,口中骂说,“好端端的你又发啥疯!嫌安稳日子过腻烦了是吧?”
年氏被这粗爆的几脚给踢懵了,等回过神后,赶快反驳,“分明是四郎嫌日子过腻烦了,你知道他说啥么?他说非生老病死,不准咱两个找他,他这是要跟咱们两个断绝亲缘关系!”
“大郎三郎都不敢说这话,就他敢说!”
年氏这嗓门非常大,完都是吼出的,殷元康抬起的脚顿了下,有一些不可思议的转头去看殷四郎,“四郎,这话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殷四郎开口承认,“只是,是娘亲先说了非常诛心的话,诛心到我没法再跟她生活在同一片房檐下了。她要钱,我给钱,今后每年的孝敬钱也会一文许多,其它的,便由大哥三哥代为尽心。”
殷四郎这话一出,院寂静了一会儿。
这时殷大郎殷三郎等人都已然站出,听到这话,愣呆住了。
这话,好像来真的了呀……
殷黑山听见此处,眉峰紧锁,问,“你娘亲她究竟说了啥?”
“她说,小芒可能跟清河王不清不楚。”殷四郎没有隐瞒,直接讲出。
这话响在院中,院中更寂静了。
且不说梅小芒的声誉,这话可是牵扯到清河王。
清河王便在镇子上住着呢,他殷家刚被太皇没有收了家产,这会又开始造清河王的谣……
这真是太平常子过腻烦了吧。
殷黑山听言,当即使气的险些喘不上气,深吸气,他声音抖动着,带着恼火开口,“元康,给我狠打!打死也没事儿,就说她突发急病,忽然去了!”
这样一张会招祸的嘴,留着有啥用?
殷元康应了声,随手拣起年氏方才用的棍,冲着地面上的年氏狠狠抽去,“你这臭婆娘亲,还嫌咱们家如今不够落魄么?叫你胡说!”
殷元康打人一贯简单粗爆,这会他也被年氏的话给气到,当真是存了把年氏给打死的想法。
年氏瞬时捂着头嗷嗷惨叫起,觉察到殷元康的凶狠跟不留余力,她当即叫说,“救命,救命呀!大郎三郎,快拉住你爹爹,救命呀!”
“今日玉皇大帝来了都救不了你!”殷元康呸了声,棍跟脚齐上,劈头盖脸的冲着年氏身上甩去,“贱货,整日没事儿找事,哪天整个家都被你牵连!”
年氏见自己仨儿子都站原地不动,心中悲又气,躲闪间不经心瞅见梅小芒好整以暇地站屋门边看着她,心中不禁更气,“她自己跟王爷走的近,这不明摆着?”
“明摆着屁,看我撕烂你的嘴!”殷元康见她仍旧死不悔改,非常干脆的丢掉了手里的木棍,一把摁住年氏,骑到她身上,一手掐住她的颈子,一手狠狠的冲着她的脸上抽去。
“清河王也是你可以随便编排的?我叫你乱放屁!”
抽耳刮的声音响彻整个院,一下下,听着让人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