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殷黑山哼了声,“我给他最终一个机会,要是不行的话,那我也喂他吃药。”
殷元康是他儿子,并且这回的表现比年氏略微好一点,因此他再给殷元康一个机会。
以后殷元康要是再浑,那这儿子他不要了。
殷赤岭对这回答并不意外,他抬起手搓了下额角,劝说,“你再劝劝他,着实不行的话,就给他钱,他不是想钱么?我给他,只需他以后不扰到四郎夫妇两个,随他去吧。”
“哥,你可是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本性不坏,便是性子急,先前也被没有收家产一事打击到。”
殷黑山听了这话,又重重的哼了声,忍不住抬起手拍桌,“他是没有见过钱还是怎样着?为那点钱就变作这样子,都是我没有将他教好!既然这样子,干脆将他搞疯了,剩余的许多年我请人照料他!”
“消消气,消消气。”殷赤岭劝他,“该也不是那点钱的事儿,我估计着他是忽然没有了奋斗的目标,因此整个人頽了。”
“我便是这样子,如今不搞谋叛了,我每天帮梁家处理处理杂务,日子过的真无趣。”
殷黑山“……”
他顿了下,迟疑说,“你该不会是……”
殷赤岭坦然点头,“我不甘心。我给你说说最近京师的局势吧。”
说是局势,实际上是讲恶魔花跟荣强谋叛之事儿。
末了说,“既然娘亲她有徒弟在世,并且还有啥神水,神通广大,那咱何不去求这娘亲之徒,叫她抚咱兄弟上位?”
“只需除掉了梁家的嫡系一派,掌控禁卫军,那咱们就可以夺的这天下了。”
殷黑山“……”
隆庆帝居然中了恶魔花!
这种东西没解毒药,那样梁家整个嫡系当中只剩下梁太炎梁贺梁烨仨人,要是殷四郎忽然出手,可以把梁太炎梁贺除掉的可能性……
他蹙了蹙眉,轻轻摇头将这种想法从脑中甩出去。
即使是杀死了梁太炎梁贺,没兵权,也不知梁家将火药具体藏匿到哪儿,那他殷家也掌控不住政权。
殷家只有殷四郎一人能顶事儿,剩余的都靠不住。
梅小芒殷四郎二人做的很对,顺着梁太炎的思路捏造出一个玉璃后代出,这样子既能跟梁家打好关系,也可以带给梁家震慑。
这俩人做了正确的决断。
想到此,他叹息,“你这想法先放一放,等太皇真的去暗道取神水时,我也跟来去,瞧可不可以见到娘亲的徒弟。”
“要是可以见到,我肯定求她。”
梅小芒空间的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殷赤岭目前还有谋叛的心思,这事不能跟他说。
先稳住殷赤岭,等以后再说。
想想头破血流生死不知的年氏,他忍不住又叹气。
哎,这都啥事!
久未见面兄弟二人在味极斋坐好久,将去年发生的事跟跟前的形势及接下来计划详谈,最后殷赤岭说,“要不要去府上坐坐?”
“不必了。”
“便说四郎夫妇去年给味极斋挣了许多钱,因此想邀请他们入府。并且四郎目前的身份也不低,他管着整个京师的治安,只听从梁家那仨人的命令,可调动羽林卫兵,这样的身份足够入府跟我平起平坐。”
以前殷四郎殷黑山也进过相府,只是都是悄悄摸摸的,除了殷赤岭的俩儿子一个孙子,其它人一概不见。
分明是一家子,这些年来却谁也不认识谁,这种状况挺悲哀的。
“不了,不差这一会。”殷黑山依然摇头,“梁太炎下了命令,叫咱们不可以有来往。真想认亲,你先去征询一下梁太炎的意见。”
殷赤岭听了,愣了一会儿,随即长叹,“看,分明该是咱们闻家的天下,如今咱就算面对面也不敢认亲,活的这样憋屈,有什么意趣?”
殷黑山听言,唇角抽了下,“等梁太炎取神水时,我肯定跟着去,你且安心。”
“那你在京师停留多长时间?”殷赤岭问。
“看年氏的伤势。”
“成,我以味极斋的名义调派几人保护你,再有几天便要御前考试了,等过了御前考试咱再见面。”殷赤岭道。
荣强倒了,他身上的政务多了一倍,接下来没有时间来味极斋了。
殷黑山应是,又坐了一会工夫,等殷赤岭走了,他就来到前边商铺,找了个位置坐下听书。
且说梅小芒。
殷四郎走了,她就搬了把椅坐年氏的病床前,每隔一刻钟就喂给年氏些仙泉水,她心中是恨极了年氏,可就目前而言,年氏不能死,否则殷黑山便要受罚了。
为年氏而将殷黑山搭进去,这种赔本买卖不可以做。
连着喂了下午的仙泉水,傍晚时殷四郎来了,她回宫煮饭。
隆庆帝等人的毒瘾全靠她的仙泉水压着,她的顿顿下厨。
做好了晚餐,她又出宫来到医堂,先喂年氏吃了药,然后继续喂仙泉水,等到半夜时,年氏脑袋上的血终究止住了。
上药、绑布,血水没再渗出。
血止住,这是个好消息,只是据郎中来讲,她非常有可能发高热,只有再挺过高热才算是彻底没事儿。
因此梅小芒一整夜没有睡,好像白天那样,每隔一刻钟就喂年氏些仙泉水。
天快亮时,她又煮了一些白米粥熬了药,交待护工好好照料年氏,她回了皇极宫。
做好早餐,她回寝殿睡了儿,下午又去了医堂。
喂了下午仙泉水,年氏终究醒了。
没有发热,伤口也没再流血,恢复的蛮好。
医堂的郎中都惊异了,头上多了几根口子居然能这样快醒过来。
并且还安然无事儿,居然没发热。
不,也不算安然无事儿,虽说血止住,年氏也醒了,但她叫嚷着自个儿跟前幽黑一片,什么全都看不见。
年氏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