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这部位太精细,细到就算放梅小芒的故乡,医生也不敢说完全研究透大脑。
因此这会年氏叫什么全都看不见失明,梅小芒一点都不怀疑。
说不定是那根神经不对劲,还可以失忆,况且是失明。
失明了好呀,往后可以少作妖了。
这样一想,她心中舒坦了,面对着大吵大嚷的年氏也可以心平气和了,“你头上的伤口刚才愈合,你这般激动,会将伤口再崩开的。”
“瞎了,总比死了好啊。”
这是句大实话,可从梅小芒的口中说出,再入年氏耳中,莫明便带了三分讽刺。
年氏更怒了,想骂,可脑袋突突疼,并且好像脑袋真的又流血了。
她咬牙,从新躺回到床上。
“四郎呢!”她忍气问。
“他近来领了差事儿,在给皇上办差。”梅小芒答。
“不便是个看门的!”年氏从白蔻口中知道这事儿,这会见殷四郎为守门连她这亲妈都不顾,当即忍不住又骂,“正经考御前考试要紧,整日瞎忙活啥!”
梅小芒不出声。
“他啥时过来?”年氏又问。
“快了。”
话音落,屋外边传来了走路声,紧接着殷四郎的声音传来,“小芒,娘醒了?”
梅小芒闻声站起,“醒了,你看着她,我回宫去。”
她说着向外走,走到门边,正好跟殷四郎撞正着。
她瞥了他眼,抬起手拍了下他的胳膊,然后手伸入怀中,从空间中拿出一沓钱票,将钱票塞入他的手里,她一声不吭地走了。
殷四郎有些呆地看着手里的钱票,莫明给他这多钱干什么?
就在此时,年氏的声音传来,带哭腔,“儿,你可终究来了,娘的眼见不见了呀……”
恩?
殷四郎赶快将钱票塞入怀中,快步来到床前,“娘亲,你眼看不见了?”
年氏这时已然哭起,“我昏过去前跟前一片血红,估计着是伤到眼,儿,这可咋办……”
儿。
这是年氏从没用过的亲昵称呼,她是真有些怕。
失明,这比瘸腿严重多了。
方才梅小芒在时,她全身都是紧绷的,惟恐梅小芒乘机对她不利。
这会见着了殷四郎,她心中强压着的骇惧一股脑全冒出,这世界上,她最信任的便是殷四郎了。
殷元康靠不住,殷大郎殷三郎也便那般,惟有殷四郎打小到达乖顺听话,哪怕之前因为梅小芒二人闹了好多不愉悦,但她知道殷四郎打心眼中还是认她这亲妈。
她知道即使是全世界的人都不搭理她,殷四郎也会对她不离不弃。
因此这会在殷四郎跟前她毫不掩盖心中的惧怕,哭的更厉害,“儿,咋办……”
殷四郎万万想不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从怀中掏出帕子给年氏擦去泪水,“娘亲,别哭了,这样子哭着对眼不好。除了眼,还有哪儿不舒服么?”
“头疼。”年氏唔咽着回答。
“这养养就好,你先不要哭,我去问问郎中究竟是怎回事儿。”殷四郎说着便想站起来。
“别去!找小怜将郎中叫来。”年氏忙抓着他的胳膊,不叫他走。
小怜便是殷四郎请的护工,此刻就在屋外站着。
殷四郎见此,叫了声小怜小娘子。
小怜在外边听到年氏的话,应了声,就仓促去前院请郎中了。
郎中来,所说的不过是那几句话,大脑脆弱又神秘,失明原因也多种,依照现有医典记载,他们也不确信失明具体原因是啥。
不知原因,那便没有法治疗,因此只可以先养着。
这等于宣判年氏是绝症。
年氏听了,哭的泪水和决堤一样的,一声高过,瞧样子一点都不好像重伤的病人。
郎中觉的纳闷,昨日还晕迷不醒随时可能见阎王,这会居然这样生龙活虎。
就是再哭他们也没办法,他们所学有限,年氏因为脑袋伤了眼,他们又不能将脑袋切开查看,没有法治。
嘱咐准时吃药,郎中走了,留下继续疼哭的年氏。
“娘亲,你先不要哭,我去宫中请示太皇,瞧可不可以寻太医给你诊治。”他开口说。
这话一出,年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催说,“那你快去!”
“好。”殷四郎嘱咐了几句,然后仓促入宫去了。
他到皇极宫时梁太炎正在吃晚餐,梁太炎已然听梅小芒说了年氏的状况,对殷四郎开口相求早有预备,“去吧,那些太医你捱着叫他们试下。只是不要抱太大期盼,牵扯到头,这事非常棘手。”
殷四郎忙道谢,出了殿宇仓促往太医署而去。
梅小芒看着他的身影,暗自撇了下嘴,加快了吃饭的动作。
梁太炎把她的神态看在眼中,宽慰了句,“别急,等未来去取神水时,问问玉璃的后代,瞧她可不可以治疗。”
神水,这是要解救隆庆帝几人的,他不想分给年氏。
玉璃的后代既然能拿出神水这等逆天的东西,那治疗失明该轻而易举?
梅小芒听了这番话,扯了下唇角,挤出一个苦笑,“是。”
要啥神水呀,单单靠她的仙泉水没准就可以将年氏治好。
年氏这情况该是脑中有淤血压迫到神经,用不上神水,多吃吃仙泉水就好。
她郁闷的是她出手将年氏治好了,这功劳还不能跟年氏讲。
年氏好了后会继续蹦跶,到处惹事儿。
想到这一种情形,她心中真的膈应。
且说殷四郎,他去太医署请了御医过去给年氏查看,太医的说法跟医堂郎中的说法一样,不可以把脑袋切开查看,因此这失明没有法治,他可以做的只可以是开些对眼有好处的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