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敢对殷四郎投药的狐媚子,我如今没有出手抽你便是你幸运了,还做事留一线,我为啥要留一线,你以为你以后还有啥前程?”
朱芳阳倚靠的是朱家,一等一的世族,可梁太炎连荣强都收拾了,更况且是个朱家。
荣强这刺头不在,那些世族都乖的好像孙子。
她才不怕朱家。
朱芳阳听言,缄默了一瞬,继续嗑葵花籽。
她之前牙齿被梅小芒打掉了几个,可并不影响嗑葵花籽。
她这淡然的态度叫梅小芒惊着了。
真的,见识了梅蒜儿白蔻这般歇斯底里式的咆哮爆燥,朱芳阳这样的她真觉的新鲜。
“难道你觉的你背靠朱家,总是可以找到男人的?”梅小芒问。
这是以前朱太太的思路,世族人找不到,因此看上了殷四郎。
如今朱芳阳有过蹲大狱的经历,定连殷四郎这样的进士也找不到。
可要是找富商还是可以的,朱家只需不倒,总会有男人乐意娶朱芳阳的。
这样一寻思,梅小芒有些想对朱芳阳竖拇指了,不亏是闯过江湖的女人,可以屈能伸随遇而安,佩服。
她看向了狱卒,问,“她是不是一直便没有干过活?”
狱卒笑的满面心虚,不敢应答。
梅小芒明白了,“这般吧,接下来一月,叫她老实干活,我跟她当中地过节就拉倒断了。否则的话,我回去之后就给太皇写信揭发她。”
狱卒听言,立刻看向了朱芳阳。
朱芳阳可是会工夫的,一个能打他10个,究竟要不要干活,这地看朱芳阳自个。
朱芳阳翻白眼儿,斜了梅小芒眼,把手里的葵花籽丢了,抬腿冲着小推车走去。
梅小芒站原地未动,冷眼见着她拉起小推车去装土,又拉到路中间卸下,她会工夫,气力比成年男人的还要大,这活对她而言挺轻松。
朱芳阳老实的干活,梅小芒懒的找事儿,转头看向狱卒问起了方氏的事儿,“方氏在哪里?”
“在前边呢,最前边,你这里请,我给你带路。”狱卒回答。
梅小芒恩了声,跟着狱卒向前走。
殷四郎见此,从大车上下来和去。
走了大约有一里地左右,仨人来到最前边。
放眼见去,都是穿着囚服的罪犯,狱卒径直找了负责这一段的狱卒,立刻便将方氏的去向打听出,“殷男爵,梅小娘子,方氏在那里呢。”
梅小芒殷四郎顺着狱卒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便是方氏。
方氏干瘦干瘦,囚服穿到她身上好像一个衣裳套在了竹杆上,整个人好像枯死的老树,瞧的叫人别扭,却又带一股不屈服的倔劲。
她正在拿锹往小推车上装土,四周有仨男的一块装。
小推车装满后,她放下铁锨走到前边拉小推车,那仨人负责帮忙推。
可明显那仨男的只是做做模样,压根便没有出力,因此整个小推车的气力几近全压在了方氏身上。
她两手抚着车将,手背上血筋爆起,肩头上套着麻绳,身体前倾,死命的拉着沉重的小推车向前走。
梅小芒面无神情的注目这幕,转头问狱卒说,“梅守谨呢?”
“他学会了砌砖的活,在后边砌砖呢。”狱卒答。
相比较当牲口拉车,砌砖这活就轻松多了。
梅小芒勾了下唇角,开口说,“去将梅守谨叫来,一个大男的,居然叫自个老娘干这样的重活,没有心没有肝。”
“还有参卫军,参卫军呢?”殷四郎听言立刻问。
“他也砌砖。”
参卫军被废了武功,身体虚,干不了重活。
“一起叫过来。”殷四郎道。
因此狱卒去叫梅守谨跟参卫军了。
等一会工夫,狱卒领着二人过来了。
二人都穿的破破烂烂,手脚脸都脏兮兮的,瘦骨嶙峋,瞧的出受了许多磋磨。
这二人的脸上跟眼中也没啥神采,就算看到梅小芒殷四郎,二人神态也没变动。
一看便是被磋磨的多了,心如死灰,对任什么事都没有反应了。
“啧,参元帅,多日不见,你可还好?”梅小芒笑吟吟的打起了下呼。
参卫军眼见着脚尖,好像没有听见这句讽刺,纹丝不动。
没有反应,那便没有意思了。
今日之所以来讽刺,便是想看参卫军跪地求饶疼哭流涕,不言不语不动和个木桩子一样的,那讽刺起来还有啥乐趣?
“你作为大元帅的骄傲呢?当时不准我跟方氏断绝关系的强悍呢?当年你可是连清河王的脸都不卖呀!”梅小芒忍不住提醒他那些辉煌地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