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阋墙,一朝祸起,自相残杀的戏码,她不曾见识过。
她能帮的,真的不多,非要插手,说不定弄巧成拙,反而帮了倒忙。
傅清宁深望了徐嘉衍一眼:“那我就不问了,左右表哥心里有数就行,我也只是担心你和世子,毕竟世子是个好人,于凤阳或于美人溪诗会上,他都以善意待我,何况表哥是他的伴读,一起长了几年,我看得出,你们情同手足,他若出事,表哥必定伤心难过,所以才想来问一问你的。”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徐嘉衍倏尔笑了。
他还是那副样子。
即便是笑起来,也总是淡淡的,唇角往上扬一扬,眸中点点亮光闪烁。
“你只管安心,我无事,升王府也无事。”
她说好,依言起身要出凉亭,临到门口,想起什么,回望他:“对了表哥,我听明珠表姐偶尔提起过荣王府与昭王府的小郡主,可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呢?”
徐嘉衍已经随着她站起身来,闻言耐心与她解释:“荣王府的郡主比你们要大些,去年就已经远嫁离开了金陵,往后若没什么特殊情况,你们没什么机会见到。
昭王先后两位王妃都不曾生育,府中的孩子都是庶出,小郡主年方十四,一向受宠些,今年年初闹着要外出游历,昭王拗不过她,点了五十府兵随行护卫,如今不知在何处游山玩水,等她回京,自然能见到。”
他说着至于她身侧,要送她出门去:“怎么不去问大姐姐?”
“原是要问的,见了你,想起来,顺便问了一嘴。”傅清宁根本就不是那个主意,她话锋一转,转到沈策身上去,“明珠表姐还说,沈小侯爷并不是对人人都这样和善……我想她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哄我,且她近来跟我相处的还不错。所以表哥,小侯爷他是什么心思,你摸得准吗?”
徐嘉衍脚步一滞,看她的眼神黑了三分:“扬手不打笑脸的人,他既来示好,你不好过分疏远,显得太过无礼。但他于你是外男,不管他是什么心思,你自己得明白,与他相交,要拿捏着分寸掌握着度。”
他并不是想吓唬她,更不是要黑着脸说教。
小姑娘在这上头已经做得很好,至少沈策几次示好,她都没有傻乎乎的接下来。
这个年纪的女孩儿里,大约也不会有几个比她把这个分寸拿捏得更好的了。
然而他始终有私心。
“听说谢家那个言辞无状,挨了长公主殿下两巴掌。华安县主虽不似长公主那般,但她膝下也确实是只有沈策一个儿子,没有不爱护的,你明白吗?”
傅清宁说明白:“我也是随口一问。表姐对小侯爷了解不多,可若拿去问明珠表姐,她又胡扯调侃我,不想问她。表哥放心,在这上头我很有分寸的。
昨日大舅母还说起,等我再养两日,要备下一份礼领我到永昌侯府去谢县主盛情。
大舅母说了,礼数得周全,不过分热情亲近,也不至于太过生疏。”
她指的是沈策夹带私货要给她送礼物的事儿。
徐嘉衍心情又沉郁一些:“长辈们总是思虑周全的,既如此你到时候跟着大伯母一起去就是了。”
袖袋中倏尔沉甸甸,他鬼使神差交代了一句:“银钱可买到的礼,是个心意,你自己亲手做的东西,不要轻易拿去送给外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