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揭盖头。”我说。
“好。”他笑声沉沉,将我困得东倒西歪的身子扶正。
他取来喜秤,挑起盖头的一角,轻轻一挑,我的视力终于恢复了正常。
我半眯着眼对他笑了笑,发现脚上的绣鞋不知所踪:,于是往里缩了缩,让裙摆遮住赤足:“我先睡了。”
“轩儿说什么?”他一只手挑起我的下巴,酒气喷到了我的脸上。
“啊……你喝酒了?”
“微醺而已。”他说,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气,使我挣脱不开。他仔细端详着我,眼中的惊艳不加掩饰。
“你弄疼我了。”我皱眉,试图装弱来博取他的同情。
“这样就疼了?”他放开了我的下巴,嘴唇带着热气凑到了我的耳边,“待会儿,还会更疼的……” 手指微动,我的腰带就在他手中散开了,这么繁琐的腰封,他怎么一下子就能解开的?
“你不要乱来啊!”我被他吓得魂飞魄散,紧紧捂住了胸前的衣裳。
“呵……”他步步紧逼,笑得迷人又危险,这样的他太不对劲了,一定是酒精作用!
我缩在床角,突然急中生智:“……合卺酒!我们还没喝合卺酒呢!”
“娘子说的是。”他眼中的欲色稍褪,往后退了一步,我悄悄松了口气。
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光脚踩上去也并不寒凉。两人来到桌前,桌上的龙凤红烛正烧得通红。
沈时偃将其中一杯合卺酒递给我,似笑非笑的眼神牢牢锁定在我脸上。
我被看得不自在,与他手挽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从我手中接过空了的杯盏,和他的一起,扔到了床下。
我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沈时偃十分“好心”地替我解惑:“新婚夫妇共饮合卺酒,表示从此成为一体。行‘合卺’礼毕,掷盏于床下,使之一仰一覆,表示男俯女仰、阴阳和谐的习俗。”
……我震惊地咬到了舌头。
“娘子,还要继续躲我吗?”他立于床前,向我伸出手来,神情十分认真,仿佛刚刚的孟浪只是装的。
我的心软了软,扪心自问,我也是期待着与他更为亲密的。更何况,我们已经拜过天地,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不躲了。”我低下头,将头上的珠钗和凤冠一个个取了下来。
他耐心地等待着我,眼神始终粘在我的身上。
我的脸在他的注视下越来越烫,心如擂鼓。
只剩最后一根发簪的时候,他靠近我,一抬手,墨发如瀑般垂落下来。
“等等。”我按住他的手,取来剪刀剪下一绺头发,又剪了一绺他的,绾在一起打成一个同心结。
“从今以后,我们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娘子蕙心,我定不负你。”
沈时偃将我抱了起来,我低下头,环住了他的脖子。
掀开缎被,只见婚床正中间铺着一片白褥单。
我瞬间明白那白褥单的作用,羞得扭开了头。
“娘子,闭上眼睛。”他说。
我顺从地闭上眼睛。
“真美。”他说,声音有些沙哑。
我闭着眼睛去捂他的嘴,反被他抓住手指亲了亲。
“先把蜡烛吹灭啊!”
“我想多看看你现在这样子。”
我气结,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厚脸皮!
龙凤红烛烧得劈啪作响,一室旖旎。
“轩儿,睁开眼,看着我。”
我泪眼婆娑地睁开眼,正对上他溢满柔情的眸子。这个原本清冷如皓月的人,沾染了情欲,便同这凡间的许多男子并无不同。
“混蛋……”
他亲了亲我的眼角,低声诱哄着:“叫我什么?”
“夫……夫君……”
“好娘子,真乖。”
“娘子,夜还长,我们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