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下意识地就要反驳,却被随行的侍从结结实实的按住了。
“仵作很快就来了。”慕惜月向前走了一步,笑道。
此时被按在地上的男人和死者的“亲属”都白了脸色,额上冷汗直流。可惜慕惜月不会给他们逃走的机会。
仵作是半炷香后到的。他带着一个工具箱,一来便向着尸体走去,开始着手验尸。上来看看摸摸了好一会儿,竟又要解人衣裳!
市井群众哪见过这场面。更何况里面女人还不少,这尸体可是个成年男子!
侍卫在得了寒枫的吩咐后,便扯了布料将仵作和尸体挡的严严实实。
仵作的速度不慢,大约是半个时辰后,他便给出了确切的答复。
此人死于三日前,死因是撑死的。
撑死?
慕惜月头一次听见这种说法,当即偏了头去看寒枫。瞧见的却是他一脸凝重的模样。
人群里也有人提出了质疑,“这人是有多傻才会让自己撑死?”
慕惜月目光微闪,若没记错的话,弋江,似乎是饥馑之年。
她又听见了仵作的一声轻嗤,“你们在城中自然不知,外边早已饿殍满地。”
此话一出,便再无人呛声。
此时府衙的人也来了,慕惜月抬眸看了一眼,里边有几个面孔还算眼熟,应当是锦衣卫。
府衙的人迅速接手了那些闹事的人。那个自称是死者妻子的女人,现在正跪在地上,一边磕头求饶一边和那一群人撇开关系。
她见那些人没反应,便将视线投到了寒枫身上。她挣不开衙役的控制,也只能偏着头大喊道:“王夫!您大人有大量,何苦和我一届草民计较!我本是个寡妇,无依无靠,快要饿死了才会做出此事。您就……”
接下来的话没能说出口,衙役捂上了她的嘴。硬生生将她拖走了。
等衙役判完案子,将那些闹事之人判刑,并赔偿天香居掌柜一部分损失,此事也算是就此画上了句号。
倒是苏文静还不死心,依旧时不时地差人来探消息。
慕惜月被搅得烦了,便将卢嶙赶回了卢氏。左右京城的消息已经出了,卢嶙即便是回去了,也翻不起什么波浪了。
可令她头疼的是,卢嶙不肯走。
当她看见他跪在堂下时,面色已经阴沉的要滴出水了。她冷声道:“卢家主就不怕我先将你斩了?”
“殿下不是如此短浅之人。”卢嶙拱手道。
慕惜月拳头握的更紧了,她冷眼看着卢嶙,沉声道:“那你便看着卢氏如何衰败吧。”
卢嶙手上青筋暴起,却没说一句话。
慕惜月此话并不是玩笑。卢氏势大是真,可卢氏得罪的人也确实是多。漫天的状告砸到府衙,此时又有锦衣卫监督着,府衙哪敢草草了事。
可不论是哪一件事,查出来,都是对卢氏不利的。
卢氏强抢民女,卢氏哄抬物价,卢氏强占良田……
处处都是卢氏。锦衣卫的信即便是再言洁意概,也有整整两张纸。这两张纸,被完好无缺的送到了慕熙泽手里,令他震怒。当然,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