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九赶忙拦住他,摆手示意元宵先出去,哭笑不得的安抚:“放心吧,既然是我自己主动种上蛊的,我心里自然有数,没事的。”
“当真?”
“比珍珠还真。”凤倾九开了句玩笑。
慕承渊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发现她确实不像哪里不适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方才为何叹气?”他不解的问道。
凤倾九也没隐瞒,“突然想到医师所这些日子的经历,心里有点不忍。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无论战争还是灾患,苦的总是那些百姓。”
慕承渊一直都知道,自家王妃和那些寻常闺阁女子不同。
寻常女人若染上疫病,怕是早就惶惶不可终日了,只有自家王妃,不仅半点不拿疫病当回事,反而还有“闲心”去忧心,那些在贵族眼里卑贱无比的庶民。
心中纵使有再多气,这时候也没法再发作。
慕承渊只能无奈摇头,“你呀!”
……
鉴于对自家王妃医术的信任,慕承渊暂时压下了心中担忧。
他刚刚回京,很多事情急需他亲自处理,加上还要进宫汇报边关一战的具体情况,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除了头一次抄近路赶回京,匆匆和自家王妃见了一面,之后的日子每天都要忙到深更半夜才回王府。彼时,凤倾九早就睡下了。
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他并不知道,看似信心满满的凤倾九情况其实并不好……
“王妃?醒醒,王妃?”
元宵刚推门进来,就见坐在窗边看书的王妃又睡着了,忙快步走上前低唤。
凤倾九恹恹睁开眼,捏了捏眉心,神情疲倦。
“您要实在困得很,不如去塌上稍微眯一会儿?”将掉落在地的书卷捡起搁在一旁,元宵柔声劝道:“这里是风口,容易着凉。”
自打在自己身上种上蛊虫后,凤倾九便整日昏昏沉沉的。
这种情况随着时间推移越发严重。
最初,她还能抗自己的意志力抗衡,如今却是越来越难长时间保持清醒了。
看着她日益清减的身形,元宵鼻头不由一酸。
凤倾九扶着她的手站起身,不经意一瞥,捕捉到她发红的眼眶,顿时失笑,“这好端端的怎么哭起鼻子来了?快擦擦,让别人瞧见了,还当本王妃虐待你了呢。”
元宵咬着嘴唇没作声,内心充满了自责。
如果那天她动作快一点,王妃就不用遭这个罪了。
都怪她……
凤倾九最怕她这副自责的样子,本来想回房躺一会儿的,见状不得不强打精神,“好了好了,快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早上听小丫头们说,园子里的花开得都很不错,正好今儿个天气不错,赶紧扶本王妃去园子里看看。”
尽管每日昏昏沉沉,但绝不至于走路还要人扶。
她之所以突然“摆谱”,不过是想给元宵找点事做,转移她的注意力罢了。
元宵也怕她天天在房里闷坏,闻言果然转移焦点,“出去转转也好,外面起风了,您等着,奴婢先给您拿个披风,免得着凉了。”
凤倾九没有阻止。
虽然她并不觉得这种天会着凉。
如今正值春日,阳光和暖,天清气朗。王府的后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早就舒展了柔嫩的身姿,绽放了绚烂的笑颜,只见满园繁花似锦,姹紫嫣红,端的是一派热闹气象。
尤其是那一畦牡丹,如火如荼,争奇斗艳,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凤倾九看得入迷,一不小心,差点将一株开的极好的牡丹花枝压断。
“好险,好险……”
她赶紧伸手将花枝扶正。
孰料,手擦过牡丹时,原本昏沉的大脑竟陡然一轻,精神明显好转不少。
凤倾九愣了愣,扶着花枝的手下意识一掰,就将牡丹折下。
断裂的花茎渗出了乳白的汁液。
凤倾九一个没注意,手背上蹭了一点。
元宵见状赶紧掏出锦帕,想要替她擦干净。
“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