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一声,清脆的声响,齐冲手中尖锐的匕首落在了地上。
他踉跄了两步 ,顿时跌坐在地上,以泪洗面。
场面混乱不堪,底下的人窃窃私语。
晟臻之面不改色地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一旁的晟熙在他耳边低声道:“哥,你可看清了?”
他点点头。
看得一清二楚,所有人始料未及之时,皇上手中的银针飞出,击落了那位工部尚书的匕首。
只是速度如此之快而精准,哪怕是早已料到会有事发生,这种内力也让人不得不佩服。
想来其他的人也都注意到了。
这位皇上恐怕比之前的先皇还要高深莫测。
“齐冲,比起以死谢罪,有些事情朕更希望你可以戴罪立功。”年洵冷淡的眸光看向乘风道,“都察御使听令,去齐侍郎家中搜查出那些东西。”
“既然是要整饬朝纲,朕需要一份详细的名单。”
“天下不乏有识之士,朕手底下也不养闲人,若是有谁觉得朕年纪轻轻就老眼昏花,好糊弄,你大可以试试。”
年洵勾起唇角,脸上的笑意让人看着更惊悚了几分。
“新年伊始,朕今日就是要在此立下规矩。”
“皇上,饶命啊,臣可以把名单给您,臣知道还有很多人,只求放家人一条活路!”
大殿里回荡着工部尚书岑合临死前凄厉的嘶喊声,然而已经没有人在乎了。
年洵微微摆手,有些不耐烦道:“莫要让这种人扰了大家的好兴致,把此人拖下去,按律处置,男丁一律发配边陲为国守卫,老弱妇孺和孩子可以饶过,但一律终生不得入京城,后代子孙不得入朝为官!”
底下人的不敢作声,其实年洵给出的处罚已经很轻了。
如此大罪,本应该是诛九族,但年洵还是退了一步。
歌舞继续,但大半部分人都已经没了心情再看,倒是反观年洵和皇后,似乎还是刚刚那副模样。
那把匕首还扔在台阶上,没有一个人捡走。
坐在上面的两个人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照旧在那里欣赏歌舞,时不时互相在耳边说着什么。
如果装装琴瑟和鸣的样子,实则在一本正经的商量之后的事情,反而让人觉得更加可怖。
今日宴请没有烟花,所以结束的也早了一些, 后来中途沈惊语和年洵没呆多久,就离开了。
人一走,大家悬着的那颗心,才算是简单松了口气。
等人逐渐散去的时候,晟臻之和晟熙也准备离开,临走前,大家看见了那把匕首还留在那里,也不知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被人拿走了。
夜风一起,寒风瑟瑟,已经没有枯叶可落,湖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夜深,冷意更重了。
回去的路上,晟熙几次想开口说话,但都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说。
好不容易憋着回了寝殿,晟熙才终于把憋在心里的那些话都说了出来。
晟臻之换好寝衣从屏风后出来,照旧在案前写信。
临走前,他已经答应了母后,每日都会写下一封信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