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梅雁回上前介绍,云寄锦方才得知这位老者是原先他母亲娘家府上的大夫。
只因为当时满门抄斩,为了不连累其他人所以多年没有往来,如今这太医院里的人是信不过了,医术了得的人也不过了了,索性便将这位请了过来。
据说去请人的时候,府上的两位舅母很是不开心,但舅舅们想到多年来没有给外甥搭把手,一直避讳着人,如今眼看着时局有了改变也算是松了口。
“良叔,皇上的身子怎么样了?”梅雁回关切地问着。
在云寄锦来之前,兴庆宫这边一直都是由良叔所把持着的,皇上的身子虽然没有什么起色,但到底也是稳住了,不至于像先前刚断药那般疼痛难忍。
“回小公子的话,那歹人先前给皇上喝的药汤中加了许多让人上瘾的药材,人喝的久了必然会产生一定的依赖性,如今突然断了药,身子自然是有些受不了。”
“老奴我年过花甲,到了这把年纪方才觉得才疏学浅,倒是公子您身旁的这位姑娘据说是位医学奇才,敢问姑娘对皇上的病情有没有把握?”
良叔眼睛里亮晶晶的,看着云寄锦那沉寂如水的面色就知道这丫头保证是个靠得住的。
他这辈子大风大浪也算是挺了过来,期间也不是没有想过收徒将这满身的医术全部交给其他人,可却是怎么也没有一个入得了眼的。
在回上京城之前,他便听说这城中突然出现了一位医学奇才,据说此女还是乡野出身,在此之前都属于寂寂无名的那类人。
穷苦人家的孩子哪能有什么机会去读书写字,能够认得自己的姓名就已然属不错的了,更别提学习医术这一学便是要耗费数年。
一般的爹娘都没有这样的觉悟,哪怕是穷怕了有这样思想的人也掏不出这样的银钱,更何况姑娘家到了年纪后便要打发出去,到了别人家之后便如同泼出去的水似的,别说是出门给人看病了,就连和外姓男子说话都属于大过错。
张良对着眼前这位站在自家小公子身旁的姑娘看了又看,沉下心来便能够闻见她身上有一阵淡淡的草药香气,这可是普通姑娘身上所没有的。
云寄锦莞尔一笑,对良叔很是恭敬的说道:“良叔您真是客气了,小女也不过就是在医学上学了个皮毛而已,承蒙大家抬举,如今才能够进宫学习,至于这给皇上看病也未曾有过十足的把握,只是希望老天有眼,能够让皇上苏醒过来。”
在面对自己的夸奖,此女还能够如此落落大方,张良心中对她更是喜爱不已,更是对着梅雁回投去和蔼的目光。
“我们家公子打小便是一个主意大的,若是当年没有出那档子事儿,又何曾至于吃这么多苦头,有云姑娘您陪在公子身旁,老奴我也放心了。”
情到深处,便是忍不住鼻头酸涩,张良吸了吸鼻子,缓缓让出道来。
云寄锦和梅雁回对视一眼,随即便是点点头,让旁侧人替自己提着药箱往里间屋去了。
也不知道那小太医给皇上所喝的药中究竟带了什么让人上瘾的成分,此时不过才刚刚断药没多久,还处在昏睡状态中的皇上竟然已经眉头紧皱,神色很是不耐烦起来。
他大概做了很不好的梦,情绪到激动处时双手更是凭空挥着,似乎想要伸手抓住什么东西,又似乎想要靠着自己赤手空拳挡住什么。
光是看这么一眼,云寄锦就感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