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滚出去!”老夫人吃力地说。
此时她的眼睛已经有些浑浊,鬓角的白发也愈发明显。
从前虽然不算年轻,可是也还算是精神矍铄。
而今日,最疼爱最引以为傲的孙女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夫人似乎一下子就被抽走了力气。
不过一日之间,老态尽显。
楚娇唇角微微上扬:“老夫人何必如此着急赶我走?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此来是为何吗?”
老夫人闭上眼睛,声音沙哑:“老身不想看见你,卑鄙的贱女,滚出去。”
楚娇冷笑:“滚出去?老夫人难道忘了,当初是你决定把我弄进国公府的,怎么着,这就后悔了?”
老夫人眼皮抬了抬,她猜测楚娇是知道了真相的,可是总也觉得不可能。
原来今日之事是楚娇一手策划的,借着邓氏的手将许月如推进深渊,好狠毒的手段。
楚娇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老夫人一定在想,我怎么会用这么狠毒的手段呢。”
老夫人歪过头不想再看她。
楚娇悠悠地道:“今日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贪得无厌,卑鄙无耻,害死我娘,将我养成草芥,踩进泥里,老夫人,你记住,许家和邓家都是毁在你手里的。”
听到最后一句,老夫人猛地回头看着楚娇,邓家,原来邓家钱庄的事情也是她做的。
“贱蹄子……”
“啪!”老夫人刚要继续说下去,就被楚娇一记耳光打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你……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啪!”这次是江葵,恶狠狠地盯着老夫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小姐是大齐最尊贵的女子,也轮得到你个老东西如此羞辱小姐。”
老夫人两边的脸通红,印着模糊不清的掌印,目光阴狠:“你现在不过是个草芥庶女,有什么可得意的。”
“庶女?”楚娇反问一声,“你瞧不上庶出的,却忘了自己生下的也不过是个庶出的东西。一个卑贱的妾室,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你抖什么威风?你再厉害,能伤得了许家的根基吗?”老夫人恶狠狠地说道,“你还不是要
用这种卑鄙手段来恶心恶心人吗?”
楚娇笑笑:“现在就把许家给了结了,还有什么意思呢,老夫人,我会让你眼睁睁看着,许家是如何一步步在你手里灭亡的。”
老夫人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月如是吃了个大亏,可是偏偏如儿够狠,敢赌,总还是能把楚娇捏在手里的。
楚娇看见她的眼中闪过的嘲讽和野心,便知道了她在想什么。
笑了笑:“对了老夫人,有件事需得同你说说,邓由草菅人命,邓韧强抢民女无恶不作,圣上下旨,株连九族,许家削爵。”
老夫人一听这话,愣了片刻,满腔气血便往脑门上涌,不消片刻,眼睛便变得通红,想说什么,可是嘴巴和手都颤抖地厉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多时,两眼一翻,便晕死过去。
楚娇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老人,冷冷地道:“丹娘,别让她死了,意识清醒着就好。”
“是!”丹娘闻言上前,拿出针包药箱,为她细细地诊治起来。
楚娇刚准备出去,就看到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随后徐姑姑的脸便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
徐姑姑看到楚娇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疾步向前走去:“老夫人,老夫人!”
看到老夫人两眼紧闭,一旁的女人正在施针。
她顿时一慌,厉声诘问:“三小姐,你对老夫人做了什么?”
楚娇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冷冷地道:“江葵,我不想再见到她。”
“是!”江葵得令,逼近徐姑姑。
徐姑姑慌忙后退,颤抖着道:“你干什么,我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国公爷的乳娘,你若是敢伤我,老夫人和国公爷都不会放过你的。”
江葵冷冷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老脸,只觉得倒尽胃口,利落地抬手劈晕了她。
皇宫门口……
冷冷的夜晚,皇宫外的街道格外的清冷,只有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停在皇宫门口,里面许月如双眸轻闭,正在等待宫内的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才响起御林军恭敬的声音:“许大小姐,皇上已经歇下了,还请许大小姐明日再来。”
许月如闻言睁开眼睛,眸中平淡,丝毫不带感情地说道:“有劳,那我便在这里等着吧!”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半时辰。
许月如在萍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拢了拢身上单薄的披风,面色惨白,神情凄惨,一双水眸我见犹怜。
御林军士看着这张娇颜,心中不由得一动,低着头恭敬地说道:“夜里寒凉,还请大小姐早些回去,明日再来吧。”
许月如不说话,站在冷风中,怔怔地望着气派威严的宫门。
这里是天下权力的顶峰,有朝一日,她许月如,一定会成为这里的主宰。
御林军士见许月如不为所动,也不敢多加逗留,只能退了下去。
“小姐,夜里凉,您身子受不住啊!”萍儿说道。
许月如淡淡地瞥了萍儿一眼,萍儿顿时吓得噤声。
许月如就这样在寒风中站了近两个时辰。
黝黑的夜色逐渐退去,再一会儿,皇上就要上朝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萍儿忍不住回头去看,只见一辆马车匆匆驶来,好像是许家的马车。
萍儿低声道:“小姐,家里来人了。”
许月如回头去看,就看见马车急促而来。
驶到近跟前,许月如才看清马车上的人居然穿着白衣素服。
心中顿时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