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芸的脸上很快便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指印。
水芸也登时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哭泣。
齐芝惊叫一声:“夫人!”
扑到董芸身边,扶住她。
许铭下了手才后悔起来,可是如今去给董芸道歉,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坐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赶紧走,丢人现眼。”许铭怒道,但声音已经比先前的小了许多。
董芸头脑中直发晕,耳边嗡嗡作响。
缓了好一会儿,院外一个婆子急匆匆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夫人,不好了,施家派人来信,说与二小姐的亲事就此作罢。”
董芸只觉得喉头一阵腥味,使出毕生力气尖叫一声,惊得许铭和水芸捂上了耳朵。
“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董芸爬起来,拿起一块石头就向水芸扑去。
“老爷救我!”水芸娇滴滴地喊出声,随后便被许铭牢牢护在身后,许铭看着冲过来的董芸,伸手狠狠一推,董芸惊叫一声,便跌下了楼梯。
凉亭不高,但也总有四五阶台阶。
董芸手中的石头跌落,倒下去,头狠狠擦过石头上,当下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夫人,夫人!”齐芝跌跌撞撞趴到董芸身边。
董芸脑后有很快便有鲜血流出,齐芝这下彻底慌了,哭着大喊道:“快叫大夫,快叫府医来,大夫人受伤了,受伤了!”
许铭未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当下便也有些心慌,连忙要去查看董芸的情况。
“老爷!”被他放开的水芸低声唤了一声,随后也软软倒在地上。
香风院顿时乱作一团。
董芸被抬回了素秋园,许铭急匆匆带着府医先去给董芸诊治。
府医查看完后,许铭急匆匆问道:“大夫,夫人可有事?”
大夫摇摇头:“老爷放心,只是擦伤,伤口有些深,不过很好处理,待我为夫人缝合伤口,然后静养痊愈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许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府医在素秋园待了一下午,为董芸整治好了,董芸还在昏睡,许铭就急匆匆又带着府医去了香风院。
水芸此时已经醒了,小脸苍白,眼眶通红,看着好不虚弱。
“老爷,都是奴婢的错!”
“你是府中的姨娘,也是个主子,日后不许再自称奴婢,今日之事是那董氏自找的,与你并无干系,莫要再自责了。”许铭抱着她安慰道。
水芸哭着道:“原本只想陪着老爷,谁曾想会给老爷添这么多麻烦。”
许铭赶忙安慰:“怎么能说是添麻烦呢,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惊吓,你本就身子柔弱,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
水芸感动地说道:“有老爷这么疼爱,哪里会有什么病根。”
许铭笑笑:“那就好,当下你要赶紧养好身子,早日为诞下个儿子,为府中添丁才是。”
水芸羞红了脸:“妾身也盼着早日为老爷诞下子嗣。”
……
许月柔得知消息的时候,董芸还在昏睡着,许月柔急忙赶到素秋园,之间自家娘亲双目紧闭,嘴唇苍白,心疼地倒了杯水,喂董芸喝下去,随后又为她细细擦拭脸庞。
“爹爹呢?”许月柔问齐芝。
齐芝怒道:“老爷去陪那个小贱蹄子去了,说是怕她受到惊吓,哪有那么娇弱?”
许月柔沉沉地叹了口气,亲事黄了,她也很难受,可是母亲为了此事受了这么重的伤,她现在也不求其他的什么了,只求母亲能够尽快好起来。
董芸在床上躺了整整三日才醒,安平爵宠妾灭妻的事情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许家成为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董芸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往董家送信,董家很快回了信,董夫人也来了许家。
许铭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董芸头上还缠着白布,坐在前厅,董夫人坐在她身边,神色之中都是心疼。
许铭进了前厅,就立即躬身赔罪。
董夫人也没给他一个好脸色,冷冷道:“许老爷能耐啊,把我董家的脸摔在地上使劲踩。”
“老爷,我们和离吧!”还没等许铭说话,董芸便淡淡地出声。
“什么?”许铭一惊。
“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我问过柔儿,柔儿要跟我回董家,伺候便与许家再无干系。”
“我不同意!”许铭脸色铁青。
“老爷宠妾灭妻,证据确凿,按大齐例律,柔儿已经及笄,有选择是留在父族还是母族的权利,你我皆无权干涉。”
许铭哑口无言,确实有这么一条例律,不过已经许久没人用过罢了。
“你早就计划好了?”许铭脸色阴沉地可怕。
董芸毫不畏惧地迎上许铭的眼神:“老爷,我们福气多年,愿往后珍重。”
董夫人冷冷道:“安平爵,你若是不想和离,咱们就到御前评理去,妹妹出事,夫君很是担心,却抽不出空,如今妹妹既然已经想清楚了,就最好。我们董家会照顾他们母女,柔儿以后也会改姓,安平爵身为朝廷大员,却明知故犯,只怕圣上若是问责,还要家中责罚。”
许铭咬牙看着姑嫂二人,心里明白这是被算计了,好个董氏。
挥手让下人拿来笔墨,随后一纸和离书摔在了董芸脸上,沉着脸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