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移动的起伏的红纱时不时露出少女穿着嫁衣的身影,男人紧紧盯着载着她向他走来的步辇。
天边的朝阳仿佛在呼应,绚丽的色彩仿佛要为这队新人添上喜气。
步辇在宫门口停下,由白墨和白业说出提前准备好了祝福语。
白业手持连理枝递给女儿,白銮月拜别皇帝,将连理枝交给墨泽礼,到这里便是礼成。
路人们纷纷捡起花篮里的花瓣撒向步辇,一路送到城门。
城门外铺着红绸,还有一辆马车,墨泽礼说的十里红妆不仅仅是背后随她加入晋州的嫁妆。
穿着金丝绣线喜袍的墨泽礼翻身下马,亲自将白銮月抱到挂着红纱的马车里,又骑着马走在前头,顺着一路红绸前往晋州。
白銮月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有些茫然,想回头看看,又想起来如意给她将忌讳的时候提醒过不能回头,便垂眸打量起马车里的摆设。
车子是新打造的,还泛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梨花木味,底下垫着青虎皮,方才墨泽礼上来时打开了暗格,就变成了小沿桌,上面摆着糕点和一颗和她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一时半会绣玉不能上马车,应当是怕她一个人呆在里面恐黑。
白銮月扯了扯身上层层叠叠的喜袍也有些无奈,美是真的美,可是订在上头的珍珠宝石也十分磕人,发髻上的珠钗也让人头疼。
到底是出嫁,白銮月也不好意思说不舒服想要拆掉,便往里坐了坐,靠在马车壁上阖上双眸小憩。
大约行了半个时辰的路,算是已经离开京城范围,耳畔突然想起来一阵马儿嘶鸣,少女睁开眼,就瞧见同样穿着喜袍的墨泽礼掀开了帘子。
“你…”干涩的嗓子只吐出一个哑音,一整个早上她都没用膳,车里也没有茶水,她没吃糕点。
马车很大,足够容纳五个人,阿銮可以直接躺下的,没想到她竟然靠在冰冷的马车壁上。
望着那碟子他特地吩咐人制的不噎人的糕点,墨泽礼蹙着眉将她拢进怀里。
“怎么不用糕点垫垫?”
“怕渴。”
穿着喜袍的墨泽礼和平日里不太一样,目光灼热的让白銮月下意识垂着眸不和他对视。
两人靠的近,墨泽礼的心跳声她听的清楚,白嫩的耳垂悄悄泛红。
被居高临下的男人看了个清楚,墨泽礼身上掀开她脑袋上的盖头,想要帮他将头上沉重的珠钗拆下来。
“做什么?”白銮月下意识抬手按住他的手,施了脂粉的小脸微红,勾的墨泽礼心痒痒。
“要三日才能到晋州,你想一直带着这些穿着这个?”墨泽礼拿掉她阻止的手,小心翼翼地拆起繁杂的珠钗。
轻微扭了扭沉重的头,她当然不想,但是…还没到晋州就将这些拆掉会不会不太好?
“无妨,我已经瞧到了…穿着嫁衣的阿銮很美。”仿佛是察觉出怀里少女的心思,墨泽礼丢下一只凤钗勾住她的下巴吻了吻。
唇上的口脂被人吻了去,露出粉嫩的唇色,墨泽礼用拇指将剩余的都擦掉。
白銮月仰头瞧着他沾在唇角的色彩,忍不住笑了。
卸下一头珠钗的确让白銮月轻松不少,但是身上的喜袍该磕着还是磕,墨泽礼抱着她自然也能感觉到,故意提出要帮她换,被拒绝后,遗憾的叹息一声下了马车。
白銮月摸了摸滚烫的脸垂着头,怎么感觉这狗男人越来越放肆了。
马车突然停了,绣玉掀开车帘子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公主,才爬进车厢里。
“公主…晋王让我来给你换衣衫……”绣玉显然还有些茫然的。
看着自家公主头上的珠钗都被人拆了,脸上的脂粉都掉的七七八八,顿时瞪大了眼睛。
“晋王…竟然如此孟浪?!”
见自己婢女要误会了,白銮月连忙解释,“他只是觉得三日行程让我一直带着会不舒服,才帮我拆下来的。”
绣玉见主子解释也没再说什么,撇撇嘴爬进来帮白銮月换下喜袍。
想着方才晋王吩咐的,按着车壁上的机关打开暗格,拿出里面普通衣衫都是红色的,倒是让绣玉满意了不少,换下喜服按道理就不能下车让人瞧到,要是穿着红色的衣衫,倒也无所谓了。
白銮月摸着顺滑的料子也有些惊讶,瞧着他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只不过是三日的行程,她松开衣衫配合婢女换上,他倒是细心了。
顾虑到白銮月身体问题,墨泽礼并没有日夜兼程赶路,走走歇歇的做派让绣玉担心不已。
“公主,晋王为什么要在路上停留这么久?”绣玉扶着主子走进客栈房间,包子脸皱的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