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收取了如烟花后,曼陀也没再耽搁,直接牵了马,朝京城去了。
敬文回到侯府时,侯府上下都是愁容满面,就连本该卧床休息的秦蕴风都坐在了堂前。
见状,敬文的心下猛地一咯噔,莫不是自己这一来一回,姨母便已经去了?
“表哥,姨母怎么样了?”极其小心的语气,生怕问出来个晴天霹雳。
听到这个声音,秦蕴风猛然抬起头来,又是气恼又是庆幸。
“敬文,你这几日哪里去了?祖父和你爹都担心死了!”
“我去给姨母延请神医了。”敬文随口解释了一句,又是追问,“且不说我,姨母到底怎么样了?”
神医二字让秦蕴风的眸光一亮,可见敬文身后并未跟着其他人,眸光瞬间又沉入了海底。
说起云氏的病情,秦蕴风是眉头紧皱,一脸沉痛地摇了摇头。
见状,敬文顿时面如死灰,跌坐在客座椅上,不敢再继续问下去了。
倒是面色沉重的秦蕴风自顾又开了口。
“母亲得了怪症,京城无一大夫能诊出病灶,判明病因。如今强撑着一口气,也不知能撑多久。爹如此是守在床前寸步也不敢离,祖父带着小弟守了两日,这才歇下。”
因提前告别过,身负重伤的秦蕴风并未送行,不想竟然发生了此等大事。
这几日敬文不在,秦蕴风只得强撑着身子来打点侯府上下的事物。
分明是异常沉重的语气,落到敬文耳中,却仿佛天籁一般。
她当即从椅子上弹起,一脸激动地抓住了秦蕴风的胳膊。
“表哥的意思是,姨母尚未离我们而去?”
“目前还未,不知能撑多久。”秦蕴风一脸错愕地应着。
他不明白敬文此时的这份喜悦从何而来。
唯有敬文明白自己此时心中有多庆幸。
因着强行改变了许多事件的缘故,敬文其实也无法确认姨母云氏这次的怪病是否如前世般能撑上好几年。
因此在事发的当口,她就当机立断地选择了去寻神医曼陀。
先前看到表哥那副表情,敬文还以为云氏已然故去,而自己回来晚了。
此时听到云氏还活着的消息,她又如何不激动,不庆幸?
与此同时,秦蕴风的回应又在提醒敬文,云氏此次的病症远比想象中来得要激烈迅猛。
可见,她当时的果决有多重要。
倘若她什么也不知,此时就只能如敬家上下一样,唉声叹气无可奈何了。
只要云氏人还活着,那一切希望就都还在。
敬文想到娘亲当初在院子里面绝望离开的样子,便定了心思,不会再让姨母成为这些人的棋子。
还好,还好一切都还算来得及。
眼下,敬文唯有期望曼陀能早日抵达京城了。
如此又焦心又期待,望眼欲穿般地等了七日,敬文却仍未见到曼陀的身影,心头当即生出了不好的预感,赶紧叫了慕言去查曼陀的下落。
敬文倒不是信不过曼陀的为人,一个如此名声在外又清高自持的人,自是不屑毁约这种小人行径的。
真正危险的,是许秋峰。
以曼陀之言,想必在她被许秋峰的人掳走时,他就一同离开了镇山祭的祭台,自然没有机会再与许秋峰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