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狐疑,愣了片刻后这才斩钉截铁地回道,“自然是当真要除的,你真能除掉?”
张伯璟再次抚上他手臂上的鼓起部分,不答反问,“除去它的过程中,会有些疼痛,你可忍受得了?”
眼前的这个苗人身强体壮,对于张伯璟这一问话不以为然,他笑了笑,指着手上的木刺说道,“就是当初这根木刺扎进手臂上时,我也从未喊过一声疼。”
没想到,听见他这么说后,张伯璟突然冷笑了起来,“与今日这个痛比起来,当初扎进木刺的痛只能算是轻轻摔了一跤,连皮都没有磕破。”
张伯璟的这番话立即让围在旁边看热闹的一部分人紧张害怕起来,真的有人担心地对苗人说道,“你别逞能了,这根刺都在你体内快十年了,取出来做什么?”
“你说谁逞能?”没想到同伴这样一说,反而拱起了苗人的火,他将心一横,对着张伯璟说道,“随便你怎么做,只要你今天能把我的病治好,今晚我就请你们二位去我家中做客!”
张伯璟笑了笑没有接话,他慢悠慢悠拿起桌上的黄符,沾了些水,紧紧贴在了苗人男子凸起的手臂上,“你想好了就行,那我们这就开始了。”
刚将符纸贴在苗人男子手臂上的一瞬间,这位苗人男子就感到手臂上突然的一紧,随着手臂上的不适感突显,令他浑身也感到十分不舒服,他急急忙忙想要将自己手臂抽回来查看,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正被张伯璟死死抓在手中,怎么抽也抽不回来。
张伯璟冲着他摇摇头,说道,“别急,这只是第一步。”说着,他朝着身旁的青巳使了个眼色,青巳立即从袋中取出一只白蜡烛,点燃放在桌上。张伯璟立即将苗人的手臂拽了过来,反扣在火焰之上,让蜡烛的火焰直接灼烧在他手臂上的符纸上。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蜡烛刚燃到符纸上的那一瞬间,人高马大的苗人壮汉立即爆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紧接着他使出了全力想要将自己的手臂抽回去,可就在青巳伸出手固定住他的手后,他的手臂便如被一个无形的架子捆绑住了一样,无论他怎么扭曲抽动,就是纹丝不动。
炽热的火焰不住地在符纸上炙烤着,不见燃烧,反而更加牢固地紧紧贴附在苗人男子的手臂上,符上用朱砂写上去的咒语在火焰的蒸腾下,竟慢慢化成了一滴一滴的红色液体,随着火焰的温度一滴一滴地往下滴,在它们碰上火苗的一瞬间,又立即被汽化成一阵红色的蒸汽,迅速吸附在了温度相对较低的手臂上。不一会儿,苗人的手臂上便被密密麻麻裹了一层红色薄膜,苗人也脸色惨白,大颗大颗的汗珠随着他的额头滚滚落下,钻心的疼痛令他痛苦哀嚎,声音也由刚刚的撕心裂肺,逐渐变得沙哑低沉起来。
约莫炙烤了一盏茶的功夫,张伯璟这才将苗人男子的手臂从火中取下来,随即吹灭了蜡烛。
这一番操作下来,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围观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一个个屏住呼气,随着张伯璟的动作移动着自己的视线,待烛火熄灭,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苗人的手臂上。只见他手臂上原本写上了密密麻麻红色符咒的黄纸上已经一个字都不剩了,取而代之的,是围绕在苗人男子手臂上的红色薄膜,这些红色的奇怪薄膜,就像是在他的手臂上缠上了一块红色的绸带,显得十分古怪。
此时的男人已经疼得死去活来了,他毫无反抗地仍由张伯璟摆布,只见张伯璟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不由分说,直接在苗人手臂上划了一刀,刀口正切在他体内木签所在的位置,不一会儿,一个血肉模糊的木棍子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张伯璟片刻没有停歇,他继续操刀,干净利落地用手上的匕首在血肉模糊的手臂上沿着木棍的轮廓划了几道,然后用刀尖一挑,一根已经由内部开始腐烂变黑的细木棍子被他用刀尖挑了出来,随着刀子一起被仍在桌上。
说来也奇怪,这一番挖肉腕骨下来,原本痛得直接哭爹喊娘的苗人大汉,这一次竟然一声不吭,一旁的同伴担忧地凑过来查看,以为他已经疼晕了过去。
挖出腐肉后,张伯璟放下匕首,从苗人的手臂后面将附着在他手臂上的红色薄膜撕成了两半,交替着裹覆在了他的手臂上,然后拿过上一个苗人少年遗留下来的草药中的一味药,放在碗中捣烂后敷在他的伤口处,最后再扯过绷带将他的手臂包扎了起来,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成了,你手上的绑带要绑上三天,不可碰水, 不可拆下,三天后将缠在你手臂上的红色丝线扯去后,你手臂上的伤口便会愈合了。”
这一番操作下来,围观的众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其中有一些人低声喊出了“神仙”的名号,还有一些人提到了这几日山中不太平,比如千年难遇的黄黑巨蟒,还有无缘无故冒起的黑云。
张伯璟和青巳一听,立即对视一眼,青巳举着“神算”的幌子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说道,“我师父除了会看病,也能对付神鬼妖狐,不知你们说得黑烟是何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