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好喝的歇息了几天,又被一顿不落的灌了好些个汤药,苏瑾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基本恢复了,就连手腕上的伤口也都愈合结痂了。百无聊赖的苏瑾终于趁着南风不在,由一个小丫鬟扶着,推开了房门,离开了呆了许久的屋子。
屋外已是初秋了,白日里阳光甚好,还感觉炎热,可如今日头渐西,屋外风一吹,苏瑾便觉得身上有些微凉,就连身子也随着身上单薄的衣裳随着风轻轻摇晃起来。
扶着苏瑾的丫鬟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低声好言相劝着,想要让苏瑾回屋再歇一歇。
苏瑾站在屋门口,才深深呼吸了几口初秋清新的空气,便顿时感到浑身神清气爽,现下即便感到有些凉意,也不愿意就这么回去。她连忙朝着身旁的小丫鬟微笑道,“不碍事,我就站在这里透透气,冷了就回屋里去。”
这是一个前后两进的小院子,前面一厅两间,一边是书房,一边是卧房,中间是会客厅,侧面的两扇小门通往后院。 后面则是五间一排的厢房,苏瑾边住在后面五间中最中间的那间最大的厢房中。院中间有一口井,两边没有屋子,一边是竹竿架起来的葡萄藤架,另一边堆放着一排半人高咸菜坛子。令苏瑾眼前一亮的,是葡萄藤架下面,竟然还放着一个藤竹编成了躺椅,看着与现代的摇椅十分相似,苏瑾心里不禁想着,坐在这上面看书、赏景、纳凉、晒太阳,应该都是十分惬意的。
“这里是哪里?”苏瑾低声对身旁的丫鬟询问,“是黔州吗?”
这个丫鬟叫青竹,估摸着也就十来岁,据说是因家中获罪,随着家人流放至此的,后来家里人又因路途艰难,患病死在了路上,最后顺利来到这里的,只剩下了她和他的胞兄二人,如今胞兄在服劳役,自己则被挑中,进入廖府为奴。
青竹是个好孩子,即便身世可怜,人却乐观坚强,待苏瑾也恭敬有礼。她对着苏瑾浅浅一笑,说道,“禀夫人,这里是黔州城,这是廖大人的私宅。”
“廖大人?”苏瑾的眼前顿时出现了那张肥嘟嘟,满脸泪水的脸,这个廖英才廖大人果然有意思,竟然除了官衙和府邸外,还安置了这么一个风雅舒适的别院。
苏瑾瞧着葡萄架下的摇椅十分神往,她刚朝着院中踏出一步,就瞧见前厅里步履匆匆走过来一个丫鬟,对着她禀报道,“夫人,廖大人求见,正在前厅等候。”
苏瑾不禁失笑,这人还真不经念叨,刚提到他两句,真人竟然就来了。既然主人家前来探望,自己若是称病不见,好像也不礼貌,于是她冲着面前的丫鬟点点头,吩咐道,“请廖大人在前厅稍坐,我一会过去。”
身旁的青竹十分聪慧,立即躬身扶着苏瑾道,“奴婢服侍夫人梳妆。”
坐在前厅里喝茶的廖英才战战兢兢,虽说此番军情他上报有功,但是究其所犯罪过,恐怕也难以功过两抵,他这个黔州府尹的官职大概是保不住了。但是若能受到宸王殿下的器重,那可就不一样了,若能受到提拔,被调回启封城,即便是个六七品的小官,那也是京官,日后自己定会有一番作为。如今住在自己别院里的这位主子也不一般,若是能讨好了她,自己未来便是有了指望。
是福,是祸,今日便能见分晓。
一瞧见苏瑾出来,廖英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连忙跪爬着来到苏瑾脚下,又一次哭得声嘶力竭,脸上一层层的肥肉不住抖动着,“夫人哪,夫人,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