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枝枝和贺礼成围着一桌丰盛的饭菜愁眉紧锁。
枝枝是在担心贺延安怎么还没回来,而贺礼成则在犯愁什么时候能吃到晚饭。
自打采花盗案结案以来,贺延安一直把自己关在小院里,除了枝枝谁也不见。贺礼成虽然馋枝枝的手艺,但也会顾及兄长的感受,使他们在那边悲春伤秋,自己躲后边大吃大嚼,多少有点煞风景。
不过听说今天来了一位同书院的公子,拉着大哥出门喝酒了,贺礼成得知消息后就马上跑了过来,正巧碰上枝枝摘菜准备晚餐,于是便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帮枝枝准备晚餐时,贺礼成叽叽喳喳说了很多,但是枝枝很少搭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到把一桌菜做完,两人还在那四目相对。
“枝枝,”贺礼成率先打破沉默,“听说大哥是被同窗叫去喝酒了,也许就在外面吃饭了也说不定?不如我们先吃吧。”
枝枝摇了摇头:“我有预感,少爷还是会回来的,不过二少爷你如果饿了可以先用饭。”
贺礼成闻言拿起了筷子,可是盯了一圈桌上的菜后又把手放下了:“算了,一个人吃感觉菜都不香了。话说最近大哥都在做什么?爹娘都为这事操碎了心,吵了好几次,虽然没让祖母知道,可是我觉得也瞒不了太久了。”
枝枝叹了一口气:“少爷也有想休息的时候吧,给他一点时间,如果这个关头连家人也时时迫着他的话,恐怕情况会更糟糕。”
贺礼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放心吧!我不会在他面前提起的。”
就在两人谈话时,枝枝忽然看到有一个身影,站起来一看,果然是贺延安。
“少爷,你回来啦?!”
枝枝笑着迎过去,贺延安的唇角也扬起了弧度,还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不过枝枝看得出,少爷眼里布满了疲惫,受此感染,她的情绪也低落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来蹭饭你不高兴了?”贺延安玩笑道,然后坐到了餐桌旁,“好丰盛的饭菜,我今天到飞黄楼去了,感觉那边的大厨水平也一般,就是占个噱头,比不上你。”
枝枝也坐了回去,给贺延安备了碗碟筷子:“少爷,这你可太抬举我了,我自己有多少斤两还是明白的,不过你肯捧场就比什么酒楼大厨的认可都强。”
“这点我站我大哥,”贺礼成也趁机插了一嘴,“枝枝的手艺就是特别,咱俩大厨这个名号肯定当得起。”
贺延安看出弟弟是想开吃了,笑了笑不再说其他,招呼大家动起筷子。
吃到一半,贺礼成一边夸枝枝手艺好,一边又好奇地问起大哥在飞黄楼的事,贺延安想起那些无意义的喧闹,摇了摇头:“实在没什么可说的,酒菜我都没吃一口。”
“到酒楼里不吃饭又做什么呢?”贺礼成很惊奇。
贺延安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然后想了想,又问,“母亲怎么样了?这些时日都很担心我吧。”
贺礼成顿下了喝汤的勺子,眼神飘忽地点了点头。
“母亲她……其实也是因为父亲,父亲几次三番催促她来劝你,又有柳姨娘在旁边嚼舌根,母亲有苦难言啊……”
闻言,贺延安陷入了愧疚和自责,他如今身陷泥淖不知该如何挣脱,而母亲也十分痛苦,她或许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儿子,但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却依旧无私地爱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