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闭上眼,重重地磕了一下头:“老夫人所问,李全无颜以对……您尽管责罚吧,都是我该受的。”
贺老夫人看向李全,一脸悲悯的神色:“你既做出此事,贺府上断留你不得了,念在你家二代侍奉贺家有功,此事就不张扬了,结了你的工钱还有抚恤银子,回乡下看顾你的父母去吧,我也会给他们修书一封,不会让他们起疑的。”
“……多谢老夫人恩典。”
处理罢李全的去处,老夫人直起身转向外头围着的仆人们,缓声道:“大家都记住了,李全这就是个例子,切不可学他,因一己之私败坏门风,这家门作风啊,立起来不容易,要毁掉可太简单了。列位都是伺候上一代老太爷的人,一定要担负起家风传承的重任,老身在这里谢过了。”
说完,她还福身行了一礼,众仆人嬷嬷连忙回礼,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谨记教诲,没有人再窃窃私语地议论。
老夫人看目的已经达到了,挥挥手让众人散去,两个老仆上前来架起李全,而后所有人都有序地离开。
枝枝也想跟着一起走,却被老夫人给叫住了。
“枝枝,你先别走,还有那位外头来的姑娘,你们俩留下,老身还有点话想说。”
吟月早就准备好待尘埃落定之后要跑路,没想到这会儿还要被人叫住,轻轻啧了一声,凑到枝枝身边。
枝枝略带惊奇地看了她一眼,后者只是堆笑:“好姑娘,这里就我跟你年龄相仿又都是女子,你帮帮我吧。”
枝枝不置可否,走到老夫人跟前,行了个礼。
老夫人闭幕晾了她们半晌,然后才慢悠悠开口说:“说吧,这里都是和这件事,或者这个家关系最密切的人了,有什么话就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吧。”
枝枝不知该说什么,吟月尴尬地笑了笑,道:“老夫人您英明,三两下就已经把事情给解决了,还要我们说什么?”
“解决?”老夫人深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卖我这张老脸,给李全也找了后路,他才愿意背下所有罪责,但是你嘛,有意乱我门风,我还该对你客气吗?”
“老夫人恕罪!”吟月立即跪下俯身告罪,“吟月只是一介小小青楼女子,万般由不得自己,而且终究没做下错事,您就饶了我吧。”
“饶你可以,你把这古怪荒唐的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说个清楚明白。”
“事情原委啊……”吟月支支吾吾地抬头看了一眼贺宏蕴,一切都始作俑者就是他,可如果她全说出来,自己的安危还能保障吗?
“不用她来说了!儿子告诉母亲究竟怎么回事。”贺宏蕴大手一挥,也走到老夫人面前撩袍跪倒,“一切都是儿子听信了李全的小人言一时鬼迷了心窍,可是这账还得从那逆子的身上算起,他还想陷我于不义,此等为人子之道,实在开天辟地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