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珧扭不过女儿,亲自登门拜访贺府,为的就是那一桩亲事。
贺宏蕴经过柳姨娘被遣出家的事件后,家长权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打击,正是十分颓丧的时候,一听江驸马特意亲来拜访,精神一下就起来了。
“哎呀,能得驸马爷贵足踏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贺宏蕴大笑着迎上前去,两人热络地寒暄了一番。
江珧是有求于贺家,态度自然恭敬客气,贺宏蕴很是受用,言谈间竟真把自己当个人物,态度骄矜了起来。
两盏茶的时间过后,江珧虽然面上仍堆着笑,但心中不由暗自腹诽,嫌弃这位贺老爷不愧是官场上有名的闷嘴葫芦,既没有眼也没有耳,完全不会察言观色,怪道祖先留下的底子被他败去那么多。
他本以为贺宏蕴会有自知之明,这光头不会有人来巴结他,而是都盯着他那位刚中了恩榜头名的宝贝儿子,可聊了那么久也不见他觉悟地找儿子出来见客,于是只能拉下面子主动提。
“贺大人好福气呀,贺大公子在恩科中拔得头筹,甚得皇上赏识,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呀。”
可贺宏蕴还是像没听懂一样,哀叹一声,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那犬子也不是就白璧无瑕,实不相瞒,我倒宁愿他平庸些,这样至少不会那样忤逆来气我。”
这一下子把江珧给搞得没词了,他想向贺延安伸出连携之手,可贺宏蕴来回跟他扯父子不睦的问题,看来这人是真的脑子少根弦。
话说到这里,江珧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点明了来意:“呵呵,贺大人这说的哪里话,年轻人,尤其是才高志远的少年郎难免有几分傲气嘛,以后成了家就好多啦。实不相瞒,在下此来正是想为贺大公子当一次伐柯之人啊。”
贺宏蕴低眉细想了一道,这伐柯人,说的就是媒人啊,难道他想要为儿子说媒?
“江驸马,你适才所言,莫不是有意为犬子说和?”
江珧终于满意地笑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在下确有此意,但是不知贺大人您这尊真佛怎么看了?”
“啊?问我吗?”贺宏蕴脸上现出受宠若惊的欣喜神色,最近这段日子他饱受打击,都开始怀疑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现在有人求上门,当然让他的自信很是膨胀了几分。
江珧挑眉一笑:“当然,贺大人是公子的尊亲,婚娶之事向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贺公子的婚事当然要您做主。”
贺宏蕴这时已经被捧得飘飘然,心中为人父的权威也抬起了头:“是,怎么样我还是他爹,这事他得听我的。但不知驸马爷打算给犬子说和哪家的姑娘呀。”
江珧只是笑着,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端起茶杯慢慢地吹冒上来的白气,那股热烫仿佛吹到贺宏蕴心里去了,让他急躁得不得了。
“驸马爷,你倒是说啊,要给安儿说哪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