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家的小女入不入得了贺公子的眼?”江珧端着茶杯缓缓道,音量不大,但把贺宏蕴完全给震住了。
“什么?江小姐?”
“是啊,我这趟是来替我那不争气的小女说亲的。说来也惭愧,婚嫁之事按规矩不该由女方来提,可我女儿对贺公子已经是认定了的,非君不嫁,硬把我这老父逼过来,没办法,我们当父母的辛苦一辈子不也就为了儿女吗?这面子也不值几个钱,所以我就冒昧前来了。”
贺宏蕴大睁着眼睛都忘了回应,还是江珧假意咳嗽两声才把他唤回神,然后他便忙站起身握住了江珧的手:“哎呀!犬子能得到驸马和小姐的青睐,是几世修来的福气,焉能有不答应之理?”
江珧也笑着拍他的手背:“如此,那以后我们便是亲家啦。”
“是是是,亲家你请坐。”贺宏蕴笑得合不拢嘴把江珧让上上座,然后吩咐仆从去把夫人喊来,说有天大的喜事要告诉她。
江珧看着匆匆往后院去的贺家仆人,脑袋微微摇晃甚是得意,心想这事果然那么简单就手到擒来。
彼时贺夫人刚和贺延安商量完他和枝枝的事,听到下人来报,还有些吃惊。
“你父亲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要找我说话了?”
贺延安道:“母亲还是去看一看吧,如今柳姨娘阴谋败露离家修行,说不定父亲也想起你的好来了。”
贺夫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安儿,我和你父亲过了二十几年了,比你了解他,他就是个要人哄着捧着的性子,那柳氏正中他的下怀,所以能跋扈那么久,前番若不是陛下下令,你父亲说不定还舍不得处置她。我做不来柳氏那奴颜媚态的模样,他怎么能念起我的好。”
贺延安不是不知道父母亲之间的隔阂,那不是除去一个插在其中的柳姨娘就能和好如初的,父亲对母亲最多只守着规矩,没有爱意,而母亲也早被他伤透了心,只为着女人家出嫁从夫的成规认了命还有两个孩子,这才和他维持着表面的夫妇之道。
贺延安对此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只能沉默。
贺夫人看到儿子有些低落,微笑着帮他理了理衣襟:“没事,半辈子都那么过来了,而且现在你和成儿都让我有了指望,旁的事也就不那么在意了。正好有这个机会,我旁敲侧击和你父亲说一说你和枝枝的事。”
“母亲,这事刚才不是说了不急吗?”贺延安显得有点局促,贺夫人轻笑道:“傻孩子,这还害羞什么,这事虽说不急,但是真要落实起来你父亲那关恐怕不好过,先给他暗着提一点,往后循序渐进让他心里有那么一回事,这才好办。别的不说,万一他不明就里给你聘了哪家小姐那可怎么办?”
“那、一切就听母亲的吧。”
“嗯,你也跟着我去吧,在旁边听一下,也好心里有个底。”
贺延安点头应诺,于是母子俩一前一后,相携往前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