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延安怒目而视,环儿哭着只说自己无可奈何。
“寄柔姑姑嫌恶枝枝打扮起来太过俏丽,觉得她心怀不轨意在圣上,贵妃娘娘忍不了这个委屈,逼着我把除掉……”
“如何去除?”
“大人息怒……娘娘当然不会明说手段,免得日后出事牵连出她来,就算东窗事发问起,她也能说是奴婢自作主张。”
环儿说到这里已是满腹凄凉,贺延安也听出她确实受人摆布无法自主,态度终于和缓下来些许。
“于是你便想到了在佛堂内杀兔子?”
环儿哽咽着点了点头:“宫中所有人都知道大长公主虔心礼佛,礼仪上不容丝毫马虎,佛堂上见血光是大忌,所以我便想着若让枝枝撞见那等不洁之物,即使并非她所为,还是会种下一个疙瘩,让她不能再留在宫里……”
环儿交代的与贺延安所料相差无几,有了她的供词,一切便能尘埃落定,不过说到底他还有一事不明。
“你可知贵妃为何会如此在意枝枝?她只是进宫来侍奉一次典礼,又是在大长公主身边,按常理根本见不到皇上。”
环儿拧起眉头,回想起那天不堪回首的经历,把隔帘听到的那些散碎话语说给贺延安听。
“好像是……寄柔姑姑说历朝历代,公主皇姑之流给君主进奉美人的不在少数,所以觉得此事也和大长公主殿下脱不开关系,而且我还听贵妃说哪家小姐传的消息果然不虚……”
“是不是江雯?!”贺延安忽然抢着说,一下把环儿点醒,忙不迭地点头应道:“是她,贵妃一边骂一边说她的消息果然不错。”
这下一切都已明了,每一个环节都能打通,贺延安顿感眼前清明,知道了敌在何方,就没有了任何畏惧。
“我看你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确实被位高之人挟持有诸多无奈,”贺延安对环儿道,“不过怎么也是做了错事,你若真有心悔过,就该尽力补偿对吗?”
环儿点点头,贺延安继续道:“枝枝对皇上身边的位置没有任何想法,这需要你去向贵妃解释清楚。”
“可是,我该怎么让贵妃相信我呢?”
贺延安心中早有盘算,走到环儿身边,把胸中计策细细告知。
待到夜幕降临,环儿依约回到贵妃宫中复命,雍容华贵的娘娘还是一脸骄傲倚在织金描凤的软垫上,一旁的寄柔姑姑厉色发问:
“吩咐你的差事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为何现在还没有一丝波澜?”
环儿立即俯身叩首,然后抬起脸声泪俱下地喊道:“娘娘,寄柔姑姑,您二位都被那江家小姐哄骗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