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是怎么说？”

元宁四下看了看，老太太会意，支走丫鬟，吩咐桂嬷嬷去门外看着。

“老祖宗，元宁非常敬重您，也并非有意冒犯晏氏列祖列宗，还请老祖宗见谅。”

老太太嗯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是孟浪的人，必定有缘由。起来说话吧！”

元宁起身，在小凳上坐了。

“老祖宗，元宁此番做法，确实孟浪，不过那毒性不烈，只是看着吓人。现在御医已经诊治，所有人都没有大碍。元宁做这些，一是为了晏府，二是为了驸马。”

“风儿？”

“对，今日祭祖大典，驸马在祭礼上着了别人的道，出了大丑。父亲发了脾气，罚他跪祠堂。”

老太太听说，似早有料到，呵呵一笑，“风儿又闯祸了。”

元宁也笑了一下，又正色道：“之后父亲命二弟担当祭礼，此番虽无人说什么，可到底乱了纲常。如果传出去，不仅让人知道晏府嫡长子地位不保，还会惹来宫里猜疑。”

“有这么严重？”

“是，元宁的婚事，想必您也知晓，太后并不属意驸马，是陛下力主。如若驸马在晏府地位不保，陛下不悦，太后也会震怒，到时候怪罪下来，还得是父亲一力承担。”

老太太沉吟了一下，面色和缓道：“只要是为了晏府，我不怪你。”

元宁心下安定，点头不语。

老太太又道：“前儿你着人送来的东西，我瞧着都好，就都留下了。到底是你有心。”

元宁欠身笑道：“既已嫁来晏府，就是您孙媳妇，有好东西当然要孝敬您的，更何况您对我这么好。”

老太太抬头似在想些什么，随后招手叫她过来跟前，拉着她的手道：“从你第一次来晏府，我就对大夫人说，以后一定要向陛下讨来月儿公主做媳妇，没想到我是愿望成真了，可你也成了长公主，还有你那苦命的娘……”

元宁知道她说的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晏御风的母亲。

“我母后与母亲生前亲如姐妹，两人现下在一处作伴，必不会孤单。”

老太太看了看元宁的脸，点头道：“在这个家里，我虽不怎么管事，但说话还是管用的。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你是我们晏府未来的当家主母，不用顾虑什么，只要家里人都好好的。”

“是，元宁知道，谢过老祖宗。”

“去吧，与风儿好好过日子，他就是玩心重，不是个坏孩子，你多包涵着点。将来指点他，护着他，不要让他做错事。”

元宁得到这话，不再多说什么，俯身施了一礼，领着紫苏去了。

桂嬷嬷进来伺候，对老太太道：“长公主真的是大了，人大心大，都敢瞒着老爷做这种事，连奴婢都有点后怕。”

老太太重新戴上眼镜，轻松道：“怕什么，她有分寸。别看就这么个小丫头，却能在那位眼皮子底下安生十五年，不容易啊，没这点决断怎么行。”

“那您不担心以后？”

“以后？以后再说吧，担心也没用，何况她是为了晏府好。秦氏那点心机，对上她没有胜算的。我已经暗示她了，让她顾着点晏府上下，给凌云凌尘留点余地。她知道怎么做，放心吧。”

桂嬷嬷点头，“长公主一个孤女，真不容易，偏又那么招人疼，又孝顺您，真是咱们晏府的福气。”

“是福气还是祸水，现在说还太早了。”

老太太凝神看着手中的花样，眼底却透着隐忧。

掌灯时分，二夫人站在后院上房倚门张望，问了小丫头三遍，终于等到晏凌云向宗亲赔礼回来。

“哼！晏御风这厮，此番害我丢这么大脸，他日我一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此时晏凌云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恨而扭曲，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早不见白天时候的温文尔雅。

二夫人心疼地抚着他的背顺气，嘴里念着：“云儿，快别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娘给你出气！”

“还有那个长公主！她也多事！什么时候晏家轮到她来献宝！”

“是是是，她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小丫头，刚进门来什么也不懂，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母亲！就连父亲都对她毕恭毕敬，我们怎么能不防呢！”

晏凌云狠狠捏了捏眉心，对自己这个不大聪明的母亲也是头疼得很。

二夫人轻拍了下他的背心，附耳过来道：“放心，对付一个小丫头，娘还是有数的，你就等着看吧。”

晏凌云狐疑地看着二夫人：“母亲，你有计划了？”

二夫人阴狠一笑：“这回就连晏御风这个孽障，我也会一并除掉，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