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星樊一眼便认出来,从太常寺大门里走出来的人,是傅清秋!
怎么是他?
“嘿!傅兄!”
宗星樊冷不丁跳到他面前,脸上带着久别重逢的亲切微笑。
傅清秋却一怔,眯起眼睛,用警惕的眼神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
“原来是晏兄。”
与宗星樊的热情不同,傅清秋神色淡淡,打完招呼就要走,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
宗星樊眨眨眼,没料到他会这么冷淡,忙叫住他:“诶,傅兄!请留步!”
傅清秋依言停步,转头问他:“晏兄有事?”
“啊……是……”
废话!这人到底属什么的,怎么会有这么冷淡的人啊!几天前,他们不还有说有笑,还说要做同僚的吗!
见宗星樊一时说不出来,傅清秋不得已转身看着他,一本正经道:“请晏兄快些说,我这里还有公事要办。”
“这……行吧!你知道我被太后封了协律郎吧?”
傅清秋点头。
“今天我第一天来报到,却连门也进不了……对了,你怎么从里面出来了?”
傅清秋见他几句话说不到点子上,眉头微微皱起,耐着性子答:“在下也刚任职太常寺,忝列太学署司业。”
“哦,原来你当了太学的司业啊!恭喜恭喜!”
宗星樊想起来,之前元宁给他补课的时候,曾提到过,太常寺下属几个署衙,其中最主要的几个分别就是太乐署、太学署、太医署、太卜署。
这么一说,两人还真当了同僚了!缘分不浅呐!
他还来不及高兴,就见傅清秋的脸又明显冷了下来:“所以晏兄到底想说什么?”
宗星樊忙回神:“哦哦,我是想说,那个少卿曹梦成不让我进门,有什么办法能够进去呢?”
傅清秋沉吟了一阵,开口道:“曹大人为人耿直,不善迂回,你怎么第一天就得罪了他呢?”
宗星樊刚想说自己也不知道啊,傅清秋接着道:“罢了,我也不想知道。给你个忠告,以后尽量不要惹他,做好自己的本分。至于这件事,我也没办法,还有事,先告辞了!”
傅清秋说完,转身就走了。
他其实有点看不上宗星樊这个样子,做人稀里糊涂,做事也不够勤勉,被曹梦成盯上,八成不是什么占理的事,这样的人,自己以后还是远离的好!
宗星樊眼睁睁看着他大踏步走远,心里一阵失落。
“这人性子可真是又冷又急,就像块捂不热的冰块!”
不过傅清秋对他“见死不救”,他并没有生气,说到底也是自己的问题,怎么好怪在别人头上?只好又倚在门口石狮子上,咬着指甲想辙。
“哼!不让爷进是吧?爷不陪你们玩了!”
犹豫了半晌,宗星樊还是生气了,终于下定决心要走,刚要去街口找李柰回家,太常寺的大门又开了。
这次是曹梦成出来了,后面还跟着另外一个老头。
宗星樊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曹梦成,正巧他也看过来,两人眼神交汇,都恨不得喷出火来。
那老者也看到了宗星樊身上的官服,好奇问他:“这位小哥是哪班的?也是太常寺的人么?怎么早上点卯没见?”
宗星樊刚想回答,曹梦成却抢着道:“王大人,下官也不知,不过看他的样子,可能是迟到了吧,没赶上点卯!”
宗星樊怒道:“你撒谎!你明明就知道我是谁!怎么能说不认识我呢?”
曹梦成道:“这位小大人,今日来报到的新员我都见了,确实没见你啊!话说回来,你如果不迟到,又怎会被值时功曹关在门外呢?”
“……”
宗星樊一时竟无法反驳,只好怒目瞪着他。
那老者并没有深究,只是和善一笑道:“既是我太常寺的人,大家都是同僚,不必太过苛责。”
曹梦成忙躬身答应。
老者捋着花白的山羊胡,又打量宗星樊一遍,点头笑道:“是了,我想起来了,你可是前几日太后钦封的协律郎晏御风?”
宗星樊见他认出他的来历,脸色和缓道:“是,在下正是晏御风。”
“嗯,不错不错,我是王闲,以后我们太常寺又多了一员人才呀!快进去吧!找你的上官报到,他刚还问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