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万寿节那天,南宫瑾从席上下去休息,头疼病就一直没好。
下午强撑着精神,交办给大皇子和二皇子两桩差事后,就没有再见任何臣子。
御史大人傅兴鸣一连来了三次,都吃了闭门羹,只得悻悻离去。
而同行的京都守备徐涌凯也是一样。没见到南宫瑾,他只好自己琢磨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眼看要出宫门了,听见后面有人声,回头一看,是大皇子和申何山,两人正一脸兴头地往宫外走。
徐涌凯忙站在一旁等他们先过去。
申何山走近了,难得慢下脚步,主动跟他打招呼。
“徐大人好啊?”
徐涌凯忙行礼道:“大皇子好,申太尉好。”
说着退在二人身后一步走。
大皇子却没看他一眼。
申何山随口又问:“徐大人进宫,可是有事要禀报?”
徐涌凯道:“哦,没什么大事,就是城西来了一伙流民,想禀报陛下一声,看如何处置。”
大皇子听了,嗤笑一声道:“这等小事还要麻烦父皇?怪不得父皇头疼呢!没一个能让他省心的!”
徐涌凯听出他话里的轻蔑之意,却不敢发作,只干笑两声:“大皇子说的是,听闻陛下龙体不适,老夫其实不该来打扰的。”
“徐大人知道就好!”
大皇子还要接着说他两句,被申何山一个眼神给暗暗瞪回去了。
申何山转身拍着徐涌凯的肩膀道:“徐老弟呀,既然不是什么大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咱们做臣子的,不就是要千方百计想着为陛下分忧吗?”
徐涌凯不住点头。
申何山又道:“你要是忙得抽不开身,就让少戈去办嘛!他也该锻炼锻炼,都是自家孩子,别不好意思支使他!”
徐涌凯嘴上说“是”,心里却老大不愿意。
当初申何山亲自来拜托他,要把自己这宝贝儿子塞到他京都守备处去。
自己开始没当回事,半年后还给他安了个副官的职位,全当卖申何山面子。
可谁知那申少戈也就长得像个人,半点不干人事!这半年不仅把京都守备处的风气给搅得一团糟,连带着自己还替他受了几次过,偏偏又得罪不得。
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所以渐渐就不派他什么差事了。
谁知今日申何山主动提要求,自己能怎么办呢?
只好硬着头皮道:“申副官甚好,眼下京都守备处还不缺人手,就不劳他辛苦了!”
申何山却道:“诶,徐大人这是跟老夫见外了!那孩子素来莽撞,不过我看这半年来却好多了!穿上官服也很有那个样子了,都是徐老弟你带的好啊!总之该给他压担子就压担子,千万别看我的面子,不让他办差历练啊!”
说罢给了徐涌凯一个鼓励的眼神,又向他拱手道别,大步走了。
徐涌凯却不禁皱眉,刚才他最后的眼神里,分明是有警告的意思吧?
看来不沾惹他还不行呢!
算了,左右不过是赶几个流民出城。于是点了几个妥当的老人,陪着申少戈一起去了城西。
谁知这一去,果然就出事了。
元宁的车驾停在路旁,正要下车救下尹晓婵,忽听外面响起了新的呼喝声,好似有人吵起来了。
宗星樊忙下车来看,就见那边几人中间,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子。
那男子皮肤白到透明,穿一身青玉色布袍,直直站在那里,就如一柄汉白玉做的剑,又锐利又挺拔。
边上众人似对他颇为忌惮,可申少戈却一点都不管不顾,嚷嚷着各种骂人,要不是有人拦着,两边早打起来了。
宗星樊眼睛都直了,这不傅清秋吗?怎么这英雄救美的好事又给他赶上了?
再一想,他家好像就在这附近,赶上这事也不稀奇。
回头对车中元宁说了一声,告诉她不必下来了。便跟徐琛舟站在一起,远远地看热闹。
“嚯!你说这俩人对上,谁能打得过谁啊?”
宗星樊凑过去问。
徐琛舟也凑过来,双手抱臂,摸了摸下巴道:“不好说。这申副官虽然拳脚功夫一般,可块头大呀!而且到底也没人跟他动过手,不知深浅;而傅公子呢,看似文弱书生一个,但在太学的时候骑射功课可都是一绝,这两人对上,还真不好说!”
宗星樊点点头:“那就是说输赢不定了?不过申少戈可有帮手啊!”
“嗨,我爹派给他的都是人精儿,不会轻易动手的,放心吧!”
“哦,那我就不担心了。咱们等着看吧!”
“诶,快看!动手了!动手了!”
宗星樊激动起来,垫着脚尖伸长脖子往人群里看。
果然,在傅清秋对申少戈发动了犀利的语言攻击后,申少戈耐不住,先出手了。
明晃晃的刀片在空中划过一道亮丽的弧线,他左劈右砍,却都被傅清秋轻松地躲开了。
“嘿!傅清秋好身手啊!”
宗星樊嘴上赞着,心里却苦。
合着是个角色都比自己厉害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