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何山一愣,狡辩道:“那是因为老夫之前没见过这奏报,因此才怀疑罢了。如今既然是真的,当然能证明大皇子殿下赈灾得力!”
祖朝中嘴上呵呵一笑,眼中却精光闪现:“左右军中都是你申大人说了算,一封两封奏报不一致也就罢了,就算十封百封不一致,我等又能说什么呢?”
“祖相,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大皇子伪造军报?”
申何山怒意隐现。
底下群臣瞧这情形,开始窃窃私语。
祖朝中见申何山怒了,他却笑而不语,只抬头看着台阶上的南宫瑾。
南宫瑾果然皱眉看着手中的那封奏报,若有所思。
申何山激动起来,大声嚷道:“陛下!祖相这是血口喷人!大皇子为人忠君爱民,岂容小人污蔑!”
梁国公见状,忙走出队列,开言道:“陛下!老臣以为,祖相此言差矣!奏报事小,寒了前线赈灾军士的心才是大事啊!没有战事之时,灾情就等同于军情!大皇子临危受命,主动请缨为陛下分忧,领的是最累的差事,过的是最苦的日子,而在座各位大人却依然在京城里锦衣玉食,可曾想过大皇子殿下的辛苦?难道陛下还要怀疑大皇子的忠诚吗?”
申何山也忙道:“梁国公说得是!请陛下明察!”
兵部尚书连同几个军官也顿时连连附和,形势一下子又对申何山有利起来。
南宫瑾听他们一言一语地争吵,虽然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情知里面绝对有事。
可碍于大皇子出京赈灾,确实不能太过苛责,又想到蠢蠢欲动的南越,目前还离不了申家军来抵挡。
于是便摆摆手道:“罢了,这件事先这样吧!都是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三天后大皇子下一封奏报应该就会到了,到时候再议论不迟!”
祖朝中听南宫瑾不想再追究,眸光顿时一暗。李源等人还想再说,被祖朝中制止了。
“陛下,臣还有一事要报!”
申何山见南宫瑾把这件事揭过去不提,摆明是有意偏袒,于是趁热打铁,又站出来启奏。
南宫瑾眼睛微眯,面色不豫。
“申卿家,你还有何事啊?”
“陛下,臣的儿子申少戈,无故被傅御史家的公子给打了,不能就这么算了!臣以为,应该拿傅清秋下狱问罪,以儆效尤!”
他的话一出口,大殿上顿时一片安静。
先前跟申何山当面锣对面鼓的一群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说一句话。
碰巧今日御史大夫傅兴鸣代子思过,也自请在家禁足,因此今日没上朝。而御史台的众位御史们今日又被集体禁言,所以大殿上竟无一人为他发声。
申何山见满朝无一人为傅兴鸣说话,就连晏胜都安静如鸡,心中已觉十拿九稳。
他见南宫瑾还在犹豫,便接着道:“陛下,傅大人今日不敢上朝,这是做贼心虚啊!您是不知道那个傅清秋,自小没了娘,就越发失了教养,更被傅御史宠得无法无天,在太学的时候就得罪同门,除了南温郡王与他交友,哪有人理他?”
南宫瑾眼睛倏然睁开,“傅清秋与南温郡王交好?”
“是啊!前些天郡王刚回京的时候,有不少人看见他们俩在宫门口说说笑笑,傅清秋还约好要为他摆酒接风呢!”
申何山说的犹如亲眼所见一般,惹得不少人心下嘀咕。
难不成这一向中立的傅家,真的倒向了南温郡王?
毕竟太后寿宴那天,确实有人看见傅清秋和南温郡王在宫门口把手言欢。可是说了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申何山这一番话,细想之下不难发现漏洞。
南温郡王早在十年前就离京去了滇洲,哪里能与傅清秋是同门?
不过申何山却不怕,因为他知道,这一下早已稳准狠地切中了南宫瑾的软肋。
他丝毫不用去印证真假,只要有人看见两人结交,甚至私下说话,哪怕是捕风捉影,都能在南宫瑾的心里深深种下一根刺来。
果然,南宫瑾低下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只有一旁的卫临能够看清楚,他的神情晦暗不明,但攥紧的拳头已经说明了一切。
终于,南宫瑾抬头道:“此事,依朕看,确实是傅清秋做得过分了。不过朕已经罚他禁足一月,等一月过后,就让他向申家登门谢罪!”
申何山没回话,只是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大殿外的方向。
正在这时,忽从殿外闪进来一个小太监,越过众人来到台阶下面跪下道:“启奏陛下,傅清秋不尊圣命,私自出府,去了城隍庙。”
南宫瑾一拍龙椅,神色大变:“什么?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