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南宫瑾,卫临忙找来小太监收拾大殿。
“祖朝中呢?这几日怎么不见他来请安?”
南宫瑾边喝药边问。
卫临小心翼翼道:“陛下,您忘了吗?祖相昨日才遣人来禀报,说老.毛病犯了,要告假几日。”
南宫瑾呵呵冷笑:“老.毛病犯了?就这么巧?”
卫临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内阁拢共就他们三个,现在两个翻脸,一个称病不见,这是要把朕架在火上烤啊!”
卫临赔笑道:“哪儿能啊!陛下您不要多想,还是养好龙体要紧。”
“朕也想清闲啊!奈何没这个清闲命!”
卫临忙着收拾药碗,没有接话。
“你觉得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置?”
南宫瑾突然问卫临道。
卫临心头一咯噔,脸上平静道:“陛下圣心独断,不是都处置好了吗?”
“哼,离处置好还远着呢!这才是申家,恐怕过不了一会儿,傅家就要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秦风在门外敲门。
“启禀陛下,傅御史来了,您……要见吗?”
秦风的声音比卫临小多了,显然有些害怕。
南宫瑾看了卫临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见!让他进来!”
傅兴鸣身着一身大红官袍,踱着方步进来,在大殿中央站定,稍微整了整衣冠,才恭敬向南宫瑾下拜,朗声道:“臣傅兴鸣参见陛下!愿陛下圣体安康,万岁万万岁!”
南宫瑾见他恪守臣子礼仪,与申何山的嚣张无状比起来,简直要好一万倍,心情顿时好多了。
“傅爱卿平身!爱卿有何事啊?”
“陛下,臣无事,就是担心陛下龙体,特意来请安的。”
“哦?傅爱卿果然对朕关心备至,堪称百官表率啊!”
“陛下过奖。臣无能,比不得祖相和申太尉能时刻为陛下分忧,只好尽一尽孝心了,只是家中清贫,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礼物,还望陛下见谅。”
南宫瑾笑了,看一眼卫临道:“傅御史能有此忠心,朕已然心领了。给傅御史赐座!”
傅兴鸣见凳子在侧,却并未直接坐上去,而是又深深一礼道:“谢陛下礼遇。只是陛下,臣今日来此,还有一事要禀。昨日犬子在大街上惹事,丢了陛下的脸面,因陛下罚他禁足,无法亲自入宫,臣只好代他来向陛下请罪,因此万万不敢领受。”
南宫瑾道:“哈哈,爱卿不必如此。清秋这孩子,朕一直很喜欢他。昨日下旨禁足,也是不得不给申家一个交代,爱卿不会因此介怀吧?”
“不敢不敢,臣当然知道这是陛下爱重,不然犬子早已被太尉大人的私兵给押走了。”
“什么?居然有这事?”
南宫瑾显然吃了一惊。
傅兴鸣观察了一下南宫瑾的神情,才又低头道:“千真万确。就在刚才,申家大女婿带了一队兵马,将臣的府邸团团围住,声称要把犬子捉拿归案。臣寻思就算要拿人,也该是京都守备处的人来,怎么却是申家的私兵呢?好在晏将军带兵巡逻到此处,帮忙交涉了一番,臣的府邸才得以保全。”
南宫瑾听得心惊。
“混账!申何山也太大胆了!居然还带兵围了一品大员的府邸?”
傅兴鸣见南宫瑾动怒,仍旧不紧不慢道:“臣是觉得犬子被带走倒并不算什么,关键是那府邸可是先帝亲赐,若是损伤了一点,岂不是臣的罪过?”
南宫瑾反应过来,傅兴鸣这明着是在维护皇家的面子,实则就是在告状。但又不得不说,他这装告得高明。
“傅爱卿,你放心,朕定会保你周全。卫临,去晏府传朕的旨意,着金吾卫护卫傅府,任何人不得靠近,更不得私自带走傅家任何家眷!”
“是!”
卫临领命而去。
傅兴鸣这才在座位上安安稳稳坐了,跟南宫瑾拉起家常来。
晏府,晏胜接了卫临亲传的圣旨,心头大石终于落地。
满朝的权贵,比起根深蒂固的祖家,嚣张跋扈的申家,他还是更倾向于一清二白的傅家。
傅家父子俩的官声,完完全全就是靠他们两个的才干撑起来的。
先帝南宫瑞在世时,就非常信任傅兴鸣,还曾嘉奖他为“百官楷模”,当时晏胜还是个一心报效大魏的大好青年,满心都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快意,并不懂这些躲在人后的阴诡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