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南宫瑾拉拢了他,并成功登基。从此以后,他便同自己的初心渐行渐远,成了南宫瑾背后的权臣。
这次与申家的私兵遭遇,本是个意外。他还在担心会不会遭申家记恨,还好就来了这道圣旨。这样,他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更重要的是,他终于看清楚了陛下的态度,自然是两边都不想得罪,但更看重两袖清风的傅家。
城南,祖府。
已经到了夏秋之交,天气已经悄悄转凉。
花园鲤鱼池旁,一株葡萄树荫下,祖朝中一身常服,正倚在躺椅上,拿着根钓竿悠闲地钓鱼。
今年已经年过七旬的他须发皆白,但因平时很注重养生,气色很是不错,跟他平时人前表现出的孱弱形象判若两人。
管家走进花园,远远望见他在那里,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人。便急步走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老爷,殿下,宫里来信了。”
祖朝中放下钓竿,接过信函。
二皇子南宫纮也走过去,等着祖父看完。
祖朝中看完信函,又递给二皇子。
“祖父,看来,申家和傅家,父皇都不想得罪呀!眼下又让晏胜出手,到底是想干什么呢?难道是想让晏家给傅家增加筹码?”
祖朝中眼睛盯着水面上的浮漂,一颗心也跟着微微沉浮。
“哼哼,非常有可能啊,毕竟,陛下苦申家久矣。”
二皇子点点头道:“方才确实听到风声,申家去傅家抓人,被晏府给拦了。看来,晏胜与傅兴鸣,果然是一dang。”
“呵,结dang倒也未必,他们两个都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顶多算是一丘之貉!只是这样一来,傅家本来弱势的一方,也能与申家抗衡一阵了。”
“是,眼下两家成了对峙局面,我担心时间久了,很可能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祖父,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呢?还是静观其变吗?
祖朝中仍是紧紧盯着鱼鳔,随后目光渐渐犀利起来。
“好容易才引燃的火把,当然不能让它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灭了。否则,老夫不是白装病了吗?你去把前日从军中拦截的奏报拿过来,明日呈给陛下,给这场风波再添一把火!”
二皇子领命去了。
祖朝中再次拿起钓竿,仔细安上钓饵,把鱼钩远远抛了出去。
次日,户部尚书忽然上书,说接到可靠奏报,河南河北两地出现大批难民,言论直指前去赈灾的大皇子办事不力。
南宫瑾非常震惊。
这封奏报与前日大皇子派人送上的奏报除了地点对的上以外,几乎全都不一致。
包括关键的灾民数量、受灾面积、受灾情况以及赈灾钱粮,都相应地少了好多。
南宫瑾震怒,质问申何山是怎么回事。
申太尉神情却没有一丝惊慌,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似的。
“陛下,方才李尚书说此奏报来源于可靠消息,敢问是来源于何人何处啊?”
户部尚书李源看了祖朝中一眼,答道:“此奏报自然是出自军中。难道太尉大人还要怀疑它的真实性吗?”
申何山眼神凌厉,斜睨李源一眼道:“老夫当然怀疑它的真实性了!陛下,众所周知,军中所有奏报都要经过兵部之手,而兵部是老夫所辖之地,居然出了这种漏洞百出的奏报,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而且老夫从未见过这封奏报,试问它又是怎么到你户部尚书手中的呢?”
李源神色一窘,显然没想到申何山会如此有备而来,不由得又看一眼祖朝中。
祖朝中咳嗽一声道:“陛下,这封奏报的确出自军中,然而却不一定经过兵部之手,也可能是百里加急送来的。”
李源马上点头附和:“对对!就是从河北三百里加急送来的!哦,顾刺史可以作证!”
冀州刺史顾明涛听见李源忽然叫自己作证,并没有直接发声,而是先瞄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南宫瑾。
见南宫瑾眼睛看向自己,这才向外站出一步,拱手道:“启禀陛下,河北确实有不经过兵部之手而直送内阁的奏报,据臣所知,两江等地也有。只是,半个月前,臣刚从冀州回来,当时河南河北两地还未受灾,因此奏报一事,臣并不清楚。”
祖朝中心中冷哼,他倒是乖觉,先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申何山道:“即使是加急直报,也要看看日期吧!李大人手中的奏报,与大皇子殿下所奏根本不是同一天,如何能一样呢?”
“可两封奏报相隔也才两天而已,难不成两天的灾民数量就能陡增三十万?”
“有何不可?这更能说明大皇子办事得力,只用两天时间就摸清了具体情况啊!”
“你……”
李源没想到申何山一介莽夫,今天居然口齿伶俐起来,不禁有些怀念那些被禁言十天的御史们了。
申何山见李源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不禁有些得意。
祖朝中却冷冷一笑道:“申大人,您刚才不还说这奏报漏洞百出吗?怎么又承认它,还说它证明大皇子殿下办事得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