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和孟冬也是姐弟,可毕竟还是和同母的兄长更亲,心自然也是向着孟春,孟夏两位哥哥家的,帮他们的次数也不少,可是不管孟秋怎么帮,这人自己没本事,那也没办法,在失望数次后,孟秋也觉得无需过分对他们有所强求了。
现在她愈加觉得,四房的孩子都很聪明,她有些激动又有些惆怅地说道:“王爷,不瞒你说,在京城这么些年,孟家那些个长在京城的孩子,我是时不时地就能见着一面的,可是越看就越看不上,不是不学无术,就是恃宠而骄。我本想着,有我们在还能护他们这一世的周全,可再也不敢生出让他们光宗耀祖的心思。”
见多了京城孟家的子弟的不成器,这才显得孟玄英几人的才识。
人要有比较,才知道有些人好在哪儿,有些人有与人差了多少。
孟秋继续说道:“可那日见着四房的几个孩子,有些念头又生了出来。玄英我这次还没见着,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是那两个小的双生子,可真是极聪明的孩子。”
“应钟才不到六岁,现在诗文背得可好了,最让人惊喜的是小九那个姑娘,一双眼睛生得明亮得不像话,说起话来,比老四家媳妇还会讨人喜欢。后来听承璟讲起,那日在仰止亭,他本想逗逗小九那姑娘,结果被小九把他逗了一番,沈家五公子那么能言善道的人也愣是在小九那儿吃了哑巴亏……”
孟秋停顿了一小会儿,又才有些担忧地说道:“还听承璟说,好像离王爷好像也很喜欢小九,那么不喜和生人逗乐的离王爷,也被她逗得整晚心情舒畅。”
听夫人这样讲,李齐眉头浅锁一下,又迅速展开:“听你这样一讲,我想起今日听玄英说还没找到教书先生,我本想让他去府衙的学堂读书,可承璟说,十一似乎有想让玄英去青城书院和他们一起的意思,我让承璟再去问问,如果十一真是有这个意思的话,倒也不错。”
孟秋有些担忧:“可……”
李齐打断了夫人的话,他知道孟秋在担心什么,他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天:“山雨欲来风满楼。夫人,我们这趟出来,本是以为看淡了家族和朝堂,也不抱任何希望了,故而躲得远远的,不想卷进那些纷争中,可是玄英今天一句话说得很对,旁人不管我们在家族里面处于什么地位,他们只会把我们看作一体。既已生在皇家,又怎可能脱离纷争。”
“以前觉得承璟在这如今,还心存着那些远大的抱负,未免孤独了些。因为没人可以让他满腔的抱负得以实现,可是如今你看,他来锦官城不过两月,跟着十一才多长时间,承璟的性子越加沉稳,读书也更加用功了。”
“更让人欣喜的是,玄英的见识与心胸,他们兄弟俩,如果能够一起相互扶持,又何愁六亲王府和孟家没有未来。”
孟秋作为母亲,虽想成就儿子的满腔热血,可也如天下所有母亲一般,更加顾忌他的安危:“可王爷,如果真的卷进去了,那真就是前途未卜了,最后落得何般下场,我们谁都不可知。”
“夫人,这从京城到蜀州,我们这一路所见所谓,触目惊心啊。在京城我们总是遮目度日,不知道天下苍生已如此难过,而当今这一位,骄奢淫逸,玩弄权术,亲小人远良臣……他何曾关心过天下百姓如何!我们已不再年轻,能活一天是一天,如此也就罢了。可再这样下去,承璟他们迟早要面临那一天,这天下百姓都要活不下去了,你觉得还有几年安稳日子可过?”
那些藏在内心许久的,断不可妄议的话,李齐终究还是和孟秋谈了。
调整心绪片刻,李齐才从内院出来,吩咐了人去梅山县,好好的查查两位师爷,又吩咐人去请了沈家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