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秋雨,县衙后院里的芙蓉落尽,只下几株桂花树,还依旧在勤恳地飘逸芬芳。
“九姑娘,夫人他们已经午歇了。”
书房里,案头前,扶桑正认真地练着字,如今回到这幼时身体,连写字都比以前要费力许多。
一篇文默完,虽已很是精心,但是还是略显杂乱,看来还是得多花些工夫在这练习上。
扶桑将笔放在笔架上,这才抬起头。
“巧月,走吧!”
说完,扶桑在前,婢子巧月在后,主仆二人脚步轻盈地朝着县衙存放案卷的屋子走去。
扶桑此时已在梅山县住下快一月,在观察许久以后,她找母亲宋氏要了婢子巧月贴身伺候。
在五六位婢子中,巧月算不上最聪明,但是也算得上机敏,最难得的是她的那份忠心。
扶桑在故意做些错事,几番试探后,发现她所交代的事情,巧月不会讲与第二人,她不让知道的事情,巧月也绝不会开口问。
总之对于巧月,是此时扶桑在这县衙里,除了三哥之外,最为放心的人。
“九姑娘,进去吧,婢子在这儿候着,若有事你就叫我。”
走到卷宗室的门口,巧月还是如之前一样留在了门外。
扶桑肚子走了进去,开始认真的查阅梅山县这些年的,人丁,土地,税收等卷宗。
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朝着案架深处走来:“小九,我偷偷跟着两位师爷观察了几日,发现他们的行为甚是有些古怪。”
孟玄英在自家妹妹的交代下,最近都在调查跟着父亲办事的几位同僚。
来到县衙后,兄妹两人在斟酌一番后,选定了这几乎无人踏足的卷宗室作为商量诸事的场所,时辰也选在了家人午歇的未时处。
兄妹二人也不是每日都有事要商量,但是扶桑确是每日必到,故而孟玄英有事的话,只要掐好时辰,就必能在这里找到她。
扶桑放下手里的档案,抬起头看向孟玄英问道:“他们都做了什么,让三哥觉得古怪的事?”
孟玄英的表情甚是有些尴尬:“跟着两位师爷这几日发现,如若县衙隔日无案要审,他们午休时便不做耽搁,径直回家;但若县衙隔日有案要审,两位师爷就会一前一后,又似是刻意错开地赶到县城北边的梨花院。”
他又停顿了一下,似是想要说的话有些难以开口:“他们出来时也是错开,但是两人都是一脸……春风得意,我还发现他们进出梨花院时,必然有县衙要审案子的状告人或被告人。”
扶桑知道为何三哥脸上会一片为难,虽说自己已经是活了一世,但是任谁,看着一个小女孩讲那些风月场所的事,都会感到有些难为情。
她没有在意这些细节,细思一会儿道:“三哥,这两位师爷不可再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次阿爹判罪的文案上,就有这两位师爷的供词,如今看来,那些事十有八九,就坏在他们两人身上。”
孟玄英想到了扶桑讲的那些后事,甚是恐惧,但又有些面露为难道:“可是阿爹现在极其信任两位师爷,如果我去和阿爹讲这些,他责备我与否,倒是无所谓。但是他肯定不会相信我所讲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两位师爷,在阿爹面前有多巧言令色,哄得阿爹以为自己真是青天大老爷海瑞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