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才看着他阿娘的额角,在这寒冬腊月的竟冒出了汗水,他心里也很清楚,今天这事怎么也是含糊不了了。肯定要有个交代给孟冬,才能过关。
他的脑子也在飞速地运转着,稍加思索了一会儿。
章才就朝着孟冬道:“四表哥,之前有件事情本想着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想让你和四嫂担忧,所以就一直没和你们讲,可是如今情况紧急,王妃表姐那边,肯定是不能怠慢了的,所以也不好再瞒着你了。”
孟冬有些疑惑,这家中有什么事,还是能瞒着自己的吗?
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孟冬不以为意地问道:“章才,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讲,都是一家人,如今你和姨母,又同我们一起生活,那出了什么事自然是大家一起应对,哪有让你和姨母两人忧心的道理?”
用萧殊他们坑杜姨婆母子的事,扶桑和孟玄英自然是知道其中缘由的,连孟应钟得知扶桑在想办法帮母亲拿回财政大权后,也在尽力地配合着扶桑的行动。
至于孟玄月,扶桑没敢让她知道,她的这个姐姐最是心善,又孝顺,这样做在孟玄月那里无疑是有违孝道的。
所以听到章才的话,除了孟玄月,其他三兄妹,都有些好奇章二伯要怎么讲这件事。
杜姨婆继续保持着沉默,但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脸上的神色,一眼就看得出来自然了很多。
章才假意有些为难的说道:“四表哥也知道,前些日子萧尚书的公子,沈家老爷的公子,经常来梅山县找八哥儿,九姑娘玩,那都是些金贵的公子哥,在院子里玩了两天,就开始抱怨家里的茶水,吃食不够精致。“
孟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两位公子来他是知道的,就连离王也来了两次,只是没有进县衙的大门。
只是两位公子是那样挑剔的人吗?
章才又要讲些什么?或者他说的事又和公子们有什么联系吗?
章才观察了一下孟冬的神色,又继续说道:“四表哥,你想想。那萧家公子是什么样的人物,为了你的前途,我和阿娘也不敢怠慢他半分,再说那沈公子,以后三哥儿又要和他同窗读书,为了他们以后能相处融洽,我们也是不敢不上心。既然他们说吃食和茶水不好,我们就照着两位公子的意思,去采买了武夷山的大红袍和峨眉山的竹叶青,还买了很多精致的糕点,这花出去的银子,自然就多了些。”
“所以最近这手里的银子就短了些,不过阿娘前些日子已经托人给我爹爹带了话,让爹爹从家里拿些银子再托人带来梅山县交给我们,好补上这些个短缺,可是这梅山县到祁山县路途遥远,又是托人带话办事,一来一回的,路上的时间肯定就多了,这不到了今日,银子还没到我们手里。”
杜姨婆先是赞许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然后又赶紧拉起孟冬的说道:“老四啊,姨母知道你一年的俸银也没有几个,还有一大家子的人要养,所以本来没想把事情告诉你,本就是想着帮你们解决点事情,你们能把我们母子,当成自家人一样来看待,想着祁县的银子到了,这短缺也就补上了,本是万全的法子,可没想到路上竟要耽搁这么长时间。”
说着,她松开孟冬的手,然后从怀中抽出手帕,哭哭啼啼道:“姨母本是好心为你分忧,却没有想到好心却办了坏事,如今这总共就剩下二十两银子,现如今教我去哪里变出这些个银子来交差啊,也不知祁山县的银子,何时才能送到,真是愁得我这茶不思饭不想的,没有一日可以安心在这个家里待着。”
孟冬听到杜姨母情真意切的话语,他相信她讲的是真话。
现在看她又如此自责,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是俸银能按时发放就好了,也不至于让姨母这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