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望什么?”
魏净友走上城楼,就看到万望川和做碉楼似的,一动不动的朝着城外看着。
万望川长叹一口气,眉头微微蹙着,“你说能寻个什么理由,可以一辈子都不用当差啊。”
明明才和扶桑分开两个时辰,他却觉得像似分开了许多年一样。
也不知道扶桑现在都在府里做些什么,有没有吃好休息好,府里的人有没有欺负了她。
可是禁军一旦当了差,就不能往着家里送信,或者差人来送消息了。
万望川第一次觉得,这人人艳羡的统领之位,也不是那么的美好。
站在他的身后,魏净友狠狠地朝万望川翻了几个白眼,很不理解地问道:“那孟家姑娘真就有那么好?好得让你连前程都顾不得了?”
万望川低头偷偷地乐着,笑得肩膀都止不住的抖动着。
转身看向魏净友,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日后等你也遇到喜欢的姑娘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宁要美女不要江山了。”
抬脚准备要走。
万望川又想到了什么,重重地拍在魏净友的肩头,“以后你要叫他嫂子,什么孟家姑娘不姑娘的,她已经嫁给我了。”
到了快下朝的时辰,万望川也不再和魏净友多废话。
散了朝李离走出正殿,远远的就看到万望川一脸喜色的站在大殿外,接受着满朝文武大员的言辞祝贺。
也就几日的时光,万望川身上从前的冷得不近人情的气势退散了不少,多了一些温度。再看那张从前有些稚气残留的脸上,现在神色之中也添了不少的成熟。
一时间,李离的心中已经了然。
该发生的事肯定已经发生,从今往后他和扶桑之间,真的是永远都会隔着一个万望川。
今日朝堂之上,皇上为了江浙的巡盐御史贪墨发了很大的火,但是其实谁都知道,那盐官贪墨的银子,都进了李睿的小金库。
为了皇帝办事,加官进爵、银子好处一个也没捞着,最后还会被皇帝送进大牢。
再肥的美差,看起来都是羡煞旁人,可是越大的福气后面都埋着巨大的陷阱。
这就是李睿的借题发挥,真正为了何事而发火,恐怕也就只有李睿身边的人才会清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君要臣死,臣又岂敢不死。
李离现如今所要保全的,何止是自己的一条小命。他的这艘小船上,绑着的是多少人的身家和性命。
正如扶桑所说的那样,他们要为自己都去拼,更要为天下百姓去斗。
他不知道自己未来会不会做得比李睿好,但是他敢肯定自己绝对会比那些个子侄做得更好。
天下姓李,他是李家人,自然是对所有人都有责任,而不单单是扶桑一个人。
这或许是他和万望川的差别。
万望川可以为了扶桑不顾一切,因为他的身后只有一个万府。
而李离从前是可以的,在离开蜀州之前他是可以的。
但是当他踏入京都那一刻,他就已经被动的失去了,为了哪一个人而去不顾一切的权力。
感悟了片刻,李离抬脚下了台阶。
“离王爷。”
看到李离一张温和的笑脸,万望川有些吃惊。
他本以为李离会对他爱答不理,或者是横眉冷眼的,可是见他嘴角挂着微笑,眼底也露出坦然,万望川的内心是震惊的。
李离微微颔首,用眼神示意万望川陪着自己走上一段路程。
两人安静地走着,谁也没有开口。
过了良久,李离从怀里掏出被扶桑还回去的令牌,随手递到万望川的面前。
“本王知道你不乐意让她拿着这个东西,但是谁都以为我不会甘心就这样对她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