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之人,报上姓名。”虽然已经知道他的名姓,但是询问堂下之人的姓名是例行公事。
“小人是公孙策,人称公孙老儿,家住旺财村,是个不争气的读书人。”
邢衷点了点头,“不争气的读书人。你对自己的评价倒是毫不留情面,敢问于这铁矿你是个什么人?”
“算是个管理的人吧。平常没事儿,我也很少去哪里。”
“既然如此,你必然知道你的东家是谁,也必然知道这冶炼出的铁去了何处。”邢衷的手指缓缓地摸索着惊堂木若有所思而后又道,“你若说出来的话与此案大有用处,本官自然会减缓你的刑罚。”
邢衷此话还是明显就是让这公孙知道什么说什么,而且他笃定公孙老儿知道锦照亭的一些事儿。
“大人,因为我接应的人通常都是用黑布蒙着面的,也是他运走的这些铁,说起来我不过是拿钱干事,对于他们的身份并不知晓。”公孙老儿说的淡定,可邢衷却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如此来说,你并没有见过那人的面貌了?”
“正是。”
邢衷使劲捏了捏手中的惊堂木,沉默了一会儿,“你刚才说你是个没有用的读书人,那你可有参加过科考?可有出过成武县?”
听人问起这个屡试不中的读书人心中莫名的烦躁,“不曾。”
“如此倒是可惜了你读书人的身份了。”
公孙苦笑一声,“读书无用之人,哪里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忽而邢衷转的话题,“没有见过对接之人相貌,那么总得听见过他说话吧,那么我且问你,他是哪里口音?”
话题转换的突兀,让公孙来不及多想,“那人说话是京城口音。”
但是话已出口他就发现自己被涮了。
京城口音,达官贵人,还是“锦”姓,此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只是一切还先不要证据,没有证据的说话都是血口喷人。
紧接着邢衷就冷笑一声,“公孙,你既没有过成武县又如何知道对方是不是京城口音?”
公孙可谓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这个时候方才明白邢衷方才问自己读书科举的事情就是要扰乱自己的心智,然后出其不意。
不过他也不是呆傻之人,脑子转的挺快,马上接嘴说道:“大人,您不就是京城来的么。那人说话的口音跟您是一样的,所以我才这么说的。”
好一张利嘴。
“你确定本官说的京话?”邢衷似笑非笑的问着公孙。
公孙心智大乱,他一向自诩精明,怎么此次好像是落在了别人的彀中,被人牵着鼻子走,而且永远走不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