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鑫还等着母亲的好消息呢,结果钱太太打发侍女过去,将季桑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叫他死心。
钱鑫怒道:“我竟然不知道,她是这般两面三刀的人,在我面前是一个样子,在我娘面前又是一副嘴脸。”
侍从忙劝着他,心想您可算了,人家季姑娘上回骂人您这就忘记了吗,季姑娘在退婚之后给过您好脸色吗。
侍女不知内情,道:“正是呢,太太说了,咱们就不该和季家结亲,她回头帮您找个温柔大方的女子送进您房里,这个季二姑娘就免了。”
钱鑫猛灌两口茶,这才送走了侍女,但他不甘心。
好啊,季桑敢欺负母亲,他饶不了她!
季桑回了后院,也正跟莲娘说话。
“你说说,这世上怎么什么样的人都有,钱家都是些什么人,钱鑫混帐就算了,他母亲竟然还有脸跟我说话,真是,一个个的脸大如盆,不知所谓!”季桑骂道。
莲娘道:“姑娘别生气了,您又不是有一天认识这些人。”
“我倒不是生气,就是觉得奇怪。”季桑说道。
她母亲早逝,但长姐照顾她,如生母一般,她自认是很讲道理的,譬如要与人为善,要讲礼数,不可存害人之心等等,可有些人明明十分混帐,却自认是好人,在外做出一副好人的嘴脸,十分可憎。
莲娘道:“谁说不是,要说还是老天爷不开眼,若是开了眼,就该一个雷劈死他们。”
季桑哈哈笑起来,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如果老天爷不开眼的话,她就给老天爷帮忙好了。
真是,比起这些人,她真的是个好人了。
天热得很,季桑叫莲娘去厨房找些瓜果吃,解解暑气。
但莲娘没到厨房,人就跑回来了,一头的汗。
她瞧着很高兴:“姑娘,衙门来人了。”
季桑把帕子递给她,还帮着打扇,奇怪道:“衙门来人你笑什么?”
“说是来抓三姑爷的,姑娘,再不去看热闹就晚了!”莲娘道。
季桑立刻跳起来:“走走走,今儿老天爷真的开眼了,哪个衙门当了好人,竟然来收这个狗东西了。”
莲娘在后面追赶:“姑娘等等我。”
他们姑娘什么时候都是冷静自持的,唯独在看见自己讨厌的人倒霉时,能一蹦三尺高,活泼得很。
前厅果然乱作一团,钱鑫刚刚被人从后院拖出来,正在大喊大叫,平时那点儿君子形象丢的一干二净。
钱太太也大呼小叫:“你们做什么呢,你们快撒手,你们是哪个衙门的!”
“娘,救我!”钱鑫喊道。
钱太太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却哪里是衙役的对手,被推倒在一旁。
季樱也着急地去拉钱鑫的袖子,险些跌倒,被孙氏和季桓扶住。
孙氏赶紧推了季樱一把,季樱虽然着急,却不想扶钱太太,因母亲催促,只能不情不愿地上前。
“诸位是哪个衙门的人,今日季某人寿宴,骤然要带走我的女婿,还请说个明白。”季老爷正同友人喝酒,沾染了一身的酒气,匆忙赶来询问。
衙役看人来全了,笑道:“季老爷,无意得罪,只是您这女婿,身上有官司,被人告到了衙门,府台命我们来抓人,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钱太太高声说道:“你胡说什么,有什么官司,我儿子清清白白一个人,还要当官的,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若是这样被带走,儿子还要如何做人!
衙役不紧不慢道:“令郎前日嫖宿在章台巷,因那花魁娘子只卖艺陪酒,并不与人过夜,令郎便折断了人家的手,叫人无法赚钱糊口,鸨母心疼女儿,便将令郎告上了衙门,我们府台说了,花魁娘子也是人,平白无故将人打伤,不告便罢了,若是有人来告,府台必定要管的。”
这个理由说完了,里里外外所有人,都安静下来。